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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狄一看,馬上就認出是姚伯來,但是因為韋狄正站在燈後面,所以姚伯卻沒馬上就認出韋狄來。
姚伯停住了腳,好像疑惑,不知道這輛等人的馬車跟他太太的逃走有沒有關係。韋狄看見姚伯,清醒的感情一下就離開了他,他又看見他的死對頭了,他得冒一切的險,使遊苔莎跟這個人隔開。因為這種情況,所以韋狄並沒開口,希望姚伯不會詳細追問他而從他旁邊走過去。
他們兩個正在這樣猶豫的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高出風聲和雨聲之上,傳到他們的耳朵裡。聲音的來源不會叫人認錯了——那是一個人落到附近那條河裡的,顯然還是在靠近水堰那兒。
他們兩個都吃了一驚。“哎呀,天啊!這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克林說。
“怎麼會是她?”韋狄說,因為他在吃驚之下,忘了他以先是在那兒躲著的了。
“啊!——是你呀,你這個渾蛋!”姚伯喊著說。“怎麼會是她?因為上一個禮拜,她要是沒受到阻攔,就自殺了。本來應該有人看著她的!你快拿一盞車燈,跟我來。”
姚伯把靠他那一面的燈抓在手裡,急急忙忙地往前走去。韋狄等不到摘他那面兒那盞燈,就立刻順著草場地上往水堰那兒去的路,離克林稍後一點,跟在後面。
沙得窪水堰下面,有一個圓形的大水灣,直徑五十英尺,上面的水從十個很大的水門流到那兒,水門的起落,像通常那樣,有絞盤和齒輪控制。水灣的周圍都是石頭砌的,為的是怕水把兩岸沖壞。但是冬天的時候,水流的力量有時猛得把護岸牆的牆根都衝空了,叫牆塌到下面的洞裡。克林到了水門那兒了,水門的架子,叫水流的猛力震得從根兒上搖動起來。下面的水灣裡,除了浪沫以外,看不出別的東西來。他上了激流上面的板橋,用手把著橋欄杆,才沒至於讓風吹到水裡,然後過到河的那一面兒。他在那兒把身子橫倚在護岸牆上,把燈順下去,卻只能看見逆流回浪反覆旋轉的漩渦。
同時韋狄也來到了克林先前達到的那一邊兒;克林那面兒的燈光,射到堰裡的水灣上,現出一種斑駁翻滾的亮光,在那位曾任工程師的人面前,照出從上面水門那兒落下來的一道一道噴湧急流。就在這樣一面翻絞湧滾的鏡子上,有一個黑漆漆的人身子,緩緩在一道回流上漂動。
“哦,我的心肝!”韋狄用一種極端痛苦的聲音喊著說;同時一點兒鎮靜都沒有了的樣子,連大衣也沒顧得脫,就立刻跳到那一片沸騰翻滾的水渦裡去了。
姚伯現在也能看出那個漂在水上的人身子來了,不過他卻看不大清楚;他看韋狄跳到水裡,只當還有活命可救,所以也想要跟著跳進去。但是他又一想,可就想出一個比較妥當的辦法來;他把燈靠著一根柱子放著,叫它直立不倒,他自己跑到水灣下手沒有護岸牆那一頭兒,從那兒跳到了水裡,逆著水流勇猛地往深水那兒涉。到了深水那兒,他的身子就漂起來了,一面洑著水,一面就被水衝到水灣的中心了,只見韋狄正在那兒掙扎。
這種急忙匆迫的動作正在這兒進行的時候,文恩和朵蓀也正穿過荒原低下的那一角朝著燈光使勁走來。他們本來離那條河還遠,所以沒聽見有人投到水裡的聲音,但是車燈的移動,他們卻看見了,並且還眼看著燈光挪到草場地那兒去了。他們剛一走到車和馬跟前,文恩就心裡估摸,一定又出了什麼新漏子了,就急忙跟著那個挪動的燈光走去。文恩走得比朵蓀快,所以他是一人來到堰上的。
克林靠著柱子放的那盞燈,依舊有亮光照到水面上,所以紅土販子看出來,有一個不會動的東西,在水面上漂浮。他因為有小孩兒帶累住了,就急忙又跑回去迎朵蓀。
“請你抱著小孩兒吧,韋狄太太,”他急忙說。“你快快抱著她跑回家去,把馬伕叫起來,叫他告訴所有近處他能找到的人,叫他們都上這兒來。有人掉到堰裡去了。”
朵蓀把小孩兒接過去拔步急跑。她跑到帶篷兒的馬車跟前,只見那匹馬雖然是剛從馬棚裡出來的,精神旺盛,卻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好像覺出來有什麼不幸的事情似的。她那時才看出來那匹馬是誰的。她一見這樣,差不多就要暈倒了,要不是因為害怕小孩兒會有什麼傷損,叫她生出一種令人可驚的自制力來,那她就該一步也不能再往前走了。她就在這種疑慮焦灼的痛苦中,進了那所房子,把小孩兒放到了一個穩當的地方,跟著把馬伕和女僕叫醒了,又跑到外面頂近的小房兒那兒去叫別人。
德格又回到了那一灣激湍的岸上以後,他看見上部那些小水門都拿開了,其中有一個正放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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