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3/4 頁)
腦簡單,把他母親的牛換了一帽子豆兒。他母親一見大怒,把那些豆兒都扔在窗戶外頭。第二天早晨一看,只見一棵豆梗,已經長得高入雲霄。
到了下午的時候,大家都在青草地上聚集起來了,姚伯也算高興,從他那個屋裡敞著的窗戶看著他們。待了不久,朵蓀從開在那個窗戶下面的門裡面走出,抬起頭來,望著窗戶裡她堂兄的臉。據姚伯所看到的,自從韋狄死後,十八個月以來,朵蓀從來沒打扮得像今天這樣漂亮;就是從她結婚以後,她也從來沒打扮得這樣出色。
“你今天真漂亮啊,朵蓀!”他說,“是不是因為過五朔節?”
“並不完全是,”她說,跟著臉上一紅,把眼光低了下去。這些細處,他並沒怎麼特別地看到、不過她的態度,卻叫他覺得有點特別,因為她這不過是跟他說話呀,又何必那樣呢?她把她夏天的衣服穿出來,能是為討他的歡喜嗎?
前幾個禮拜,他們兩個,又跟從前他們還都是小孩子的時候時常當著他母親的面兒那樣,在園子裡一塊兒工作。那時候,他又想起來這幾個禮拜裡她對他的情景了。比方她對他的感情,並不完全像她以前那樣,只是一個親屬的,那他該怎麼辦哪?據姚伯看來,凡是這一類的可能,都是極嚴重的事情,叫他一想起來,差不多都心煩意亂起來。他那方面,一切近於愛情的衝動,如果在遊苔莎活著的時候還有沒平靜下去的,現在也都早跟著她到了墳墓裡去了。他對遊苔莎發生的熱戀,是他成年以後好久的事,不像更近童年的戀愛那樣,還可以剩下足夠重新燃起同樣火焰的薪柴。即使他能夠再發生愛情,那他那種愛情,也一定得慢慢地、很費力地才能生長起來,並且最後也得是又微弱又不健全的,像秋天孵出來的鳥兒一樣。
這種新的糾葛,使他很難過,因此五點鐘左右,熱烈的銅樂隊員來了,並且帶出好像有足以把他的房子都給他吹倒了的氣力演奏起來的時候。他就從後門出了屋子,上了庭園,穿過了樹籬上的柵欄門,躲到人看不見他的地方去了。留在今天這樣歡樂的光景前面,是他受不了的,雖然他曾經盡力想那樣辦來著。
有四個鐘頭的工夫,沒看到他的蹤影。等到他順著原路回來,已經是暮色蒼茫,露水綴到一切青綠的東西上的時候了。猛烈嘈雜的音樂已經停止了。但是因為他是從後門進來的,所以他看不見那些過五朔節的人是否都走了,他穿過朵蓀住的那一部分,走到了前門那兒,才能看見。他到了那兒的時候,只見朵蓀正自己一個人站在門廊裡面。
她含著嗔怨的樣子看著他說:“克林哪,剛一開始你就走啦。”
“不錯。我覺得我不能參加。你當然出去參加了?”
“沒有,我也沒有。”
“你穿戴起來好像有目的似的。”
“不錯。不過我自己不好意思去;那兒那麼些人。這會兒還有一個人在那兒哪。”
姚伯使勁往白色的籬柵外面那片深綠色的草地上看去,只見黑烏烏的五朔柱下面,有一個朦朧的人影兒,在那兒來回地走。“那是誰?”他說。
“文恩先生,”朵蓀說。
“朵綏,我想你可以請他進來坐坐。他自始至終對你很好。”
“我現在請他進來好啦,”她說;於是隨著一時的衝動,就起身走出了小柵欄門兒,往五朔柱下面文恩站的那兒走去。
“那兒是文恩先生吧,我想?”她問。
文恩忽然一驚,好像以先並沒看見她似的——他真是一個會拿腔做勢的人——答應了一聲:“是。”
“你請到家裡坐一坐好不好?”
“我恐怕我——”
“我已經看見你今兒晚上在這兒跳舞了,你那些舞伴都是頂好的女孩子。你不肯到我家去坐一坐,是不是因為你願意站在這兒,把剛才的快樂光景琢磨琢磨哪?”
“呃,有一部分是那樣,”文恩帶著感情外露的樣子說。“不過我在這兒的主要原因是要等月亮出來。”
“好看一看月光下的五朔柱有多美麗嗎?”
“不是。好找一找一個女孩子掉的一隻手套兒。”
朵蓀一聽,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人,回家得走四五英里路,卻會因為這樣一種原因,在這兒等候,從這裡面只能得出一種結論來:那個人一定是對於那隻手套的主人,令人可驚地感到興趣的了。
“你剛才同那個女孩子跳舞來著嗎,德格?”她問,問的口氣,顯示出來,他這種洩露,使她對於他更感覺到不小的興趣。
“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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