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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一個丈夫的女人,可就多著哪。但是我想享受到所謂的人生——音樂、詩歌、千回萬轉的情腸、千軍萬馬的戰局、世界大動脈裡一切跳蕩和搏動——那我能算是要求得無理地過分嗎?我青春時期的夢想,就是這樣的人生,不過我沒享到。然而我還認為,我可以從我的克林身上享到呢。”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嫁了他的吧?”
“那你把我看錯了。我是因為愛他,才嫁了他的,不過我也承認,我所以愛他,有一部分是由於我原先認為,我在他身上,看到實現那種人生的可能。”
“你又談起你那悲傷的老調來了。”
“不過以後我可要振作起精神來,”她很興奮地①嚷著說。“我那回去跳舞,就是給我的新辦法開個頭兒,那套辦法我要堅持不放。克林能夠快快樂樂地歌唱,我為什麼就該不能哪?”
① “很興奮地”:後出各版改為“任自己性之所至。”
韋狄滿懷心思地看著她說:“說說容易,真唱起來可就難了;不過要是我能辦得到的話,我一定鼓勵你,要你唱。但是我既然由於少了一樣現在不可能得到的什麼,因而人生對我沒有意義了,那我就只好請你恕我不能鼓勵你了。”
“戴芒,你這是怎麼啦,說這種話?”她說,同時把她那雙光深遠、睫朦朧的眼睛抬起來,看著韋狄的眼睛。
“我怎麼啦是我永遠也不能明明白白地對你說的;我要是用謎語的形式來告訴你,我恐怕你也不肯去猜。”
遊苔莎靜默了半晌才開口說:“咱們今天的關係是很特別的。你委婉含蓄,把話都說得出乎尋常地微妙了。你的意思是說,戴芒,你還愛我。唉,這種情況讓我很難過,因為我聽到你說這種話的時候,本來應該把你踢出去的;而我的婚姻可又沒能使我快活得到了我能那樣辦的程度。不過我們這種話談的太多了。你想要等我丈夫醒來嗎?”
“我本來想跟他談一談;不過並不一定非跟他談不可。遊苔莎,你要是因為我對你不能忘情而生氣,你對我說好啦,那是你應當說的,不過你可不要談什麼踢我出去的話。”
她沒回答;他們兩個只站在那兒含著心事瞧著克林,那時克林正沉沉酣睡。原來在不必心驚肉跳、惴惴不安的情況下,從事體力勞動,結果就是那樣的酣睡。
“天啊,我真嫉妒他那樣甜美的酣睡,”韋狄說,“我許多許多年以來,自從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起,就沒睡過那樣甜美的覺。”
他們正在這樣看著克林的時候,只聽得柵欄門噶嗒一響,跟著房門上有敲門的聲音。遊苔莎走到一個窗戶前面,探頭往外看去。
她臉上的顏色變了,起先是滿臉通紅,後來紅色慢慢褪去,一直褪到連嘴唇都有些變白了。
“要不要我走?”韋狄站起來說。
“我也說不上來。”
“誰?”
“姚伯太大。哦,她那天對我說的那些話啊!我不明白她這回來要作什麼——她是什麼意思?她還對咱們兩個過去那一段,心存疑惑哪。”
“我是聽你的吩咐的。你要是認為頂好不要叫她看見我在這兒,那我就上隔壁屋裡去好啦。”
“好吧,不錯;你去吧。”
韋狄馬上退到隔壁屋裡去了;不過還沒等到他在隔壁屋裡待上半分鐘,遊苔莎也跟進去了。
“不對,”她說,“咱們一概不要來這一套。她要是進來了,就得讓她見你——我沒作什麼怕人的事①。不過她既是不喜歡我,那她不會是來看我的,她只是來看她兒子的,那我怎麼能給她開門哪?我不能給她開這個門!”
① “我並沒作什麼怕人的事”:此句後出各版改為:“見了還就得讓她說短道長,因為那是她的高興。”
姚伯太太又在門上敲,敲得比以先更響。
“她這麼敲,一定能把克林聒醒了,”遊苔莎接著說;“那麼克林自己就會開門讓她進來。啊——你聽。”
他們能聽見克林在隔壁轉動,好像叫敲門的聲音聒醒了似的,同時聽見他嘴裡說:“媽。”
“不錯——他醒啦——他要去開門的,”她喘了一口鬆通氣說。“你這兒來好啦。我在她那方面既是有一個不好的名聲,那你就不要見她啦。我不得不這樣鬼鬼祟祟的,並不是因為我真作了什麼不光明的事,卻是因為別人硬要說我那樣。”
這時候,遊苔莎已經把韋狄領到後門了;只見後門正敞著,門外就是一條穿過庭園的甬路。“現在,戴芒,我有一句話,”韋狄邁步向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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