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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在逼著他動真格?”
方友松閃爍著深邃的、略帶殺氣的目光,說:“對,我要讓他意識到一種危險,如果再搞老一套,再走過場,吃虧的不是我們,而是政府,政府的信用就要喪失殆盡了。”
黃嵐卻說:“說到底吃虧的還是我們,政府永遠都是不會吃虧的。”
方友松聽了一驚。這姑娘雖一貫機靈,沒想到還這麼有思想。他連聲讚歎:“深刻,深刻,丫頭,你這雙眼比我還毒啊。”
黃嵐莞爾一笑:“我這還不是您一手帶出來的。老闆,我擔心的是,就算高佑民動了真格,還不知道薛村會不會動真格呢。”
黃嵐吐露了自己的擔心。
方友松說:“是啊,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我們只能盡力把高佑民這顆棋子走好,只要他動了真格,真要硬起來,這個人就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我想他也會把薛村這顆子兒擺平的,如果實在擺不平,那我們也只有認命吧。”
所謂認命,其實是不甘絕望的絕望。黃嵐看了看老闆,他的雪茄還叼在嘴上,都熄滅好久了,還一口一口地抽著。在這個時代當一個私營企業的老闆真難啊,雖說還沒到最後的結局,黃嵐心裡卻已為他感到悲哀了。
夢城 第二十一節(1)
薛村,很多人在背後都叫他薛大頭,薛大腦袋,他長了一個渾圓碩大的腦袋,而這樣一個腦袋能夠成為一個人的標誌,除了看得到的東西,恐怕還有許多看不到的東西。在夢城五百多萬人口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開啟這個大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那裡面裝著的可能就是你的命運。
夢城是國家單列市,副省級。像薛村這樣級別的幹部,在大院裡都有一座帶小院的小洋樓。但他沒要,還住在他當教育局長時的一套三居室裡。這位副省級高官一直努力把自己定位為一個普通人。如果沒有急事,他每天都是踩半個小時的單車去市政府上班。這在雲夢市的老百姓中已經傳為佳話了。
薛村常說,他家的大門是對人民敞開的,這並不是一句漂亮的空話。最典型的是有一個老農到他家裡上訪,他親自下廚房給他做飯。他家裡的客廳不大,但板凳很多,有時候上訪的人太多了,還是沒有地方坐。但不管是站著的,坐著的,他都給人端茶遞煙,笑臉相迎。只要見了你一面,第二次,他就能叫出你的名字。這都是很感人的政治生活細節,你第二次反而不好意思再讓他看見了。能解決的問題,薛村都會當面給你解決,實在解決不了的你也不會怪他。老百姓都覺得,像這樣一個人不當官,不是他沒官運,是老百姓沒福氣。好在薛村官運很好,他是官場上典型的跳級生,先是在市一中教語文,差不多當了十多年普通教師,連個年級組長也不是。他以為自己會爛在市一中的,沒想到官運說來就來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第一次機構改革時,他出乎意料地被提拔為了副校長;幹了幾年,又提拔為市教委副主任;隨後又是一次大跳躍,當上了市委宣傳部長,進了常委班子;接下來就幹上了市委副書記、市長。當市長時又沾了一次政策的光,雲夢市升格,由正局級升到副省,他也跟著邁上了很難邁上的一級臺階,正式步入共和國高幹序列。
市保衛局對薛村的安全很擔心,好幾次都催他搬家,他卻總是付之一笑,說自己本來就是個老百姓,難道有老百姓怕老百姓的?薛村訪問過以色列,回來時逢人就講,以色列那麼危險,老百姓見領導人卻不是很難的事,選民要看不見他,就沒人給他投票,他就當不了政治領袖。所以你的政治基礎就是跟老百姓接近。當然也有危險,拉賓就被打死了,但他是被自己的人打死的。如果拉賓天天穿防彈衣,帶著一幫保鏢,人民就會稱他是一個懦夫,就不會選他當總理。你不能因為他捱了一槍就把自己和老百姓之間搞得壁壘森嚴的,這不是理由。薛村對以色列政府的省錢節約也十分佩服,拉賓的專車是一輛破沃爾沃,磕得連漆都不全了,以色列的外交部全是簡易房,跟咱們這兒的地震棚差不多。政府要做的就是儘量減少開支,降低稅收,讓老百姓活得挺高興。所以說,當官不容易。
當官不容易,是薛村的口頭禪。薛村當了二十多年的官,他常常感覺到自己是坐在一輛顛簸搖晃、前程渺茫的客車上。當官像坐車又不像是坐車。錯過了一班車,還可以趕下一趟,而錯過一次升遷機會,一輩子也許再也趕不上了。趕上趟了的,有坐前的,有坐後的,後面的想著前面的位置,前面的則想著更好的車。想通了,還不如當一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