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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有百人罷了。
若是以往那群護送寧博聞和劉婉貞上京的精兵,這些個流寇比烏合之眾還要弱得多,成不了啥氣候,偏偏今日裡……這士兵中,精兵的數量太少了。
寧博容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心中一時猶豫。
這是一群亡命之徒,自然稱不上多厲害,但是,他們這副要搏命的架勢,卻是太容易強過這群被雨打得有些焉兒的新兵了。
寧博容在思考現在的情形能給她多少猶豫的時間,她並不想造成損失之後還是不得不出手。
不遠處寧博聞似乎在同這些流寇交涉,也有喊話聲傳來,流寇中略有騷動,明顯寧博聞的口才那是相當不錯的,但是,還不足以讓這群流寇退去。
看架勢就知道,只憑這百個士兵,是擋不住這些亡命之徒的。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流寇……”寧博容皺著眉,總覺得這裡頭有點兒什麼問題不大對勁。
但真要說,又說不出來。
時間已經容不得她猶豫了——
“將那個帷帽給我吧。”寧博容道。
阿青到底不敢勸她,“……小娘子,不若戴幕籬吧。”
幕籬與帷帽,都是女子出行需要用到的東西,大梁民風開放,實際上就這樣上街也不算是驚世駭俗,可是大戶人家的女子,到底還是不怎麼拋頭露面的,再怎麼說,此時不是武后當政時期了,大梁上頭坐的皇帝畢竟還是男性。
是以,便有帽簷垂下輕紗能遮擋全身的幕籬和只遮住頭臉的帷帽。
“罷了,還是帷帽吧。”那幕籬……伸展不開啊!
寧博容開啟馬車門,輕輕一躍便站在了前方一架馬車頂上,簡直不要太顯眼。
……她其實並不想將事情搞大的好麼!但是看著人在她面前流血犧牲,她似乎又做不到,尤其是這些全然沒必要的犧牲。
不遠處,寧博聞就這樣騎在馬上,冷冷看著這些明顯被煽動過的流寇。
寧博容嘆了口氣,忽然出聲:“你們這些人好大的膽子,可知這馬車中坐著何人?不管你們原是哪裡的災民,若是尋常被剿,卻是隻死你一人,若是動了這皇親國戚,不僅僅你們自己要賠命,你們的父母親人、妻兒友朋,通通都要受到株連!”
她的聲音明明聽著不算很響,卻不知為何人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可知何為株連九族?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不要當你自己沒有家人親朋便毫無顧忌,若你一人犯了此等逆反之罪,便是家鄉都要血流成河!就是此時殺了一人兩人,到時可擋得住朝廷十萬大軍?”
這些流寇中開始有了騷動,或許是因為這清脆的女聲雖然不算太尖厲,卻實在太尖銳,這些人大多原本是農民,不要說律法了,連字也是不識得的,要和他們講大義,那是對牛彈琴,但要和他們說殺人,那還真是誰都聽得懂。
更別說這十萬大軍……純屬寧博容胡謅的,不僅僅是這十萬大軍是胡謅,株連九族也是胡謅,這大梁律法沿襲唐律,莫說是九族,就是三族都不株連,死罪只及本人,頂多連帶兒子倒黴,這種誅九族的事兒,也就明清有。
可是這些流寇並不懂。
“不要聽這小丫頭片子胡說——”那為首的彪形漢子厲聲道,卻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為一條漆黑的鞭子如蛇一般捲住了他的脖子。
這人一身橫肉,卻是長得極高大,又有一臉凌亂的鬍子,頗有幾分悍匪樣兒,寧博容小小的一個人,身姿又纖瘦,竟是還沒他的一半大,但是這鞭子一出手,他立刻就啞聲了,不是他想——而是太恐懼。
沒有人比他更能感受到那種莫名的壓迫感,彷彿面前這個少女強大到不可戰勝。
寧博容只是一鞭子抽過去,這個看似強大的亡命之徒立刻“嗷”地一聲,慘叫劃破了此時的靜寂。
……
……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而這也成了壓垮那些流寇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立刻有人扔下手中的刀棍鋤頭就這樣轉身逃了。
寧博容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她當然可以不出來,任由這些年輕計程車兵去抵擋,而這場面太大,這年代又沒有擴音喇叭,即便是寧博聞的口才再好,這樣的混亂之中,恐怕也派不上多少用場。
擒賊先擒王,事實上對於流寇來說作用也有限,因為……他們原本就對這老大沒有多少歸屬心,這年頭的流寇事實上思想還是很單純的,他們純粹就是為了搶錢、搶吃的,或者就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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