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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包裹在紡綢之中,軟柔的布料減緩了自他臂膀上大量竄吐的煙雲。
鴒兒圈抱著他,不願放手讓他的身影與白虹狂煙相融。
似燃燒、似蒸散的白煙竄升天際……
隨著煙雲而消散的,是鳳淮還未能發覺的陌生情愫,也是鴒兒入世輪迴所盼求的愛戀,一點一滴,消失。
因為,白虹劍——不允許鳳淮觸碰任何世間情愁。
第六章
她又教鳳淮給趕了出來!
她,輸得一敗塗地。
輸給了擁有蝕心之名的白虹劍……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無論她如何全心全意的付出、怎麼辛苦努力的耕耘,仍敵不過蝕心劍。
“可惡的白虹劍!當年若不是我斷髮剪爪助你淬火成形,你以為你能被鑄造出來嗎?!結果你竟然這樣回報我!可惡可惡!”早知如此,她才不會浪費一綹青絲及十指指甲來造就今時今日的絆腳石。
鴒兒吸吸鼻,眼眶淌出的淚水全教低寒天溫給凝結成冰。
眼前浮現出千年前那柄曾屬於人世之劍的白虹,它的成形、淬鍊及鑄造,她都曾親自參與,就連“白虹”之名,都是由她所取……
它是聚集她及她的夫婿所有心力共同孕育之劍,他的堅定意志及她的細膩髮膚,陰陽所調而鑄成的劍,更曾是她與夫婿的訂情之物呀,為什麼現在它卻阻撓她?
哎,沮喪……
鴒兒雙臂圈抱住自己,一人獨坐在鳳淮府邸外數里的樹上,昏沉的腦袋深處泛出源源不絕的疼痛,將她滿腦的思緒攪得又糊又亂。
日前所受的風寒未愈,現下又再吹風,難怪她覺得頭疼欲裂。
一切,又回到原點了嗎?
她與鳳淮,又恢復到百年前的距離嗎?
她又要再花一百年,重新讓兩人的關係小小地邁開一步嗎?
哎,好沮喪……
鳳淮在白虹狂煙歇止之後,外表雖無任何影響,但她就是察覺到鳳淮變了,變回更久之前她初遇的鳳淮——那個無情無緒的仙魔,既似仙又非仙、既像魔卻又非魔的冷情之人。
全是那柄臭劍害的!臭白虹——
鴒兒驀地瞠大瞳鈴眼,“全是白虹的關係,那……把白虹劍從鳳淮身邊弄走不就得了?”她的思緒開始運轉,沒空再去管雙頰正懸掛的冰塊淚珠。
要怎麼做呢?白虹已非尋常寶劍,它像條活蛇纏繞著鳳淮不放,又沒有具體形狀……總不能砍了鳳淮的右臂吧?
有了對策卻沒有有效的實行方法,到頭來還不是又回到無能為力的原點?鴒兒稍稍振作的纖肩又垮了下來。
哎,還是好沮喪……
“鳳淮……”
鳳淮是他的姓名,是他千年之前的名。那時她總愛笑著說:“你的名字裡有隻大鳥,我名兒裡有隻小鳥,大鳥小鳥湊成一雙。”
然後,無常生死將兩人區阻在兩個不同世界……她的夫,鳳淮,在一次皇室親族的奪權鬥爭之中,被陷入獄,最終竟連審也未審便慘遭絞縊酷刑,含恨而終,那日,正是他三十二歲壽辰。
同月同日同時生,同月同日同時死。
他死得冤枉、死得不甘,尊貴的皇族嫡親揹負汙名,落得一口簡陋棺木斂屍,陪著他永眠黃土的,只有那柄白虹劍。
而她,從刑場上收屍、剪去纏繞在他頸上的索命粗繩、縫製素衣、為他淨身入斂,皆不假他人之手。她撐起所有精神為他安排後事,盡一個為人妻所能盡的微力。
然後,在父母之命下,百日之內改嫁一名將軍為妾室。
在花轎喜鑼停駐於她府邸那夜,她身著豔紅霞帔,在房裡懸樑自盡。
第二回點額妝、第二回披嫁衣,她所要嫁的人,依然只有鳳淮。
至死,她都在輕念著他的名,只求先她一步離世的鳳淮能停步等她。
“那不是我的名。”
這句話,卻是承受白虹雲煙洗滌之後的鳳淮,冷冷回她的淡語。
“我從來就不叫鳳淮,這名宇,是從你出現之後才有的稱呼。那不是我。”嗓音如此冷然陳述,“在百年之前,我沒有名字。”
他獨居臥雪山,在這處絕世境界裡,他不需要名字。他說,只因這一百年來,他習慣了她在耳畔如此喚著他,習慣了加諸在他身上的“鳳淮”兩宇,才讓他一度錯認,以為鳳淮便是屬於他的名——但他仍不叫鳳淮。
鴒兒坐在枝啞上低語:“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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