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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去,白虹劍才緩緩靜斂。
鴒兒被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句,抿緊紅唇的模樣煞是無辜且可愛。
“它就是這樣反噬對它不敬之人,瞧明白了?”
鳳淮的俊顏沒有任何變化,但鴒兒就是聽出那淡淡語氣下不帶惡意的嘲弄。
“真難得你有好心情調侃我。”她嘀咕著,唇畔的笑意卻背叛了她的輕聲埋怨。黑瞳凝瞧著他鬆開把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長指,她不覺失落一嘆,但隨即俏臉輕抬,“對了,白虹劍好像不受你控制,是不?我知道你性子淺淡,也不愛惹是生非,就拿方才的情況來說吧,白虹劍未受你的指示便吐煙傷人,難道它是有意識的劍?”
鳳淮掀起濃白長睫,沒給她肯定答覆,但鴒兒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曾說過它是蝕心之劍,一把有自我意識又能蝕人心魂的劍……”鴒兒邊沉吟邊拼湊著關於白虹劍的描述。
蝕心,所蝕的是執劍者,抑或被殺者的心?
所謂的心,應不單單指心智,有沒有可能包含著一切由心所生的念頭或是情緒、想法,甚至是……情感?!
一把蝕心之劍……一把以心為養分的蝕心之劍……
一個冷情之人……一個以心為代價的執劍之人……
鴒兒猛一怔仲,為心底浮現的猜想所震驚,黑瞳移到鳳淮七情不動的臉上。他的氣息乎穩,若非仍有細微的吐納,她幾乎要以為鳳淮是尊冰凝的雪雕人像,他毫無情感波動,反倒是臂上的白虹劍比他更有生命活力。
是因為……它將他所有的情感給噬淨了?!
這才是蝕心劍的真實面目?!
“被劍所蝕心的……是你?”搖頭吧,否定她的瞎猜、推翻她的以為……
良久,鳳淮頷首,動作很輕很輕,輕到像是眼瞼微眨,卻又恁般堅定。
“你為何不棄劍?!它已經變成妖劍了,它在傷害你呀!”鴒兒心急地嚷著,他會被白虹劍吃幹抹淨的!
“白虹劍不可能傷害我,我是它唯一認定之主,從古至今,一直都是。”鳳淮收拾好傷藥,輕合上置藥木箱。
“鳳淮……”鴒兒憂心忡忡,“你不怕它將你的心啃蝕得一乾二淨嗎?”
鳳淮扯出冷笑,“我沒有心。無心之人何來心蝕之說?”
我看你是沒有腦才是真的,固執!鴒兒暗翻白眼,嘟囔在心底。
“自欺欺人。今早我撲在你身上時,分明就聽到你的心跳卜通卜通地響,好聽極了,怎能說你無心?”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換來他毫無溫度的淡淡一瞥,眸中所傳達的,是對她那番自白的不諒解。
哎呀呀,她怎麼自己提起了她所做過的壞事?這豈不讓鳳淮又記起她貪戀男色的嘴臉嗎?
鴒兒陪著笑臉,順勢轉移話題。
“你說你無心,所以蝕心劍奈何不了你,但你可曾想過,它吃的……不只是心?”她小心翼翼地探問,並觀察著鳳淮的神情。
“你認為,除了‘心’之外,它還能噬什麼?”鳳淮反問,語調清清泠泠。
“這……”她也不敢肯定,畢竟她完全不瞭解蛻化之後的白虹劍,究竟還是不是她曾熟知的白虹……
“它只是柄依附我而存的劍,我生它生,我死它死,糾葛難分。”
即使他轉世新生,白虹劍也會從他還是一個赤裸的嬰孩開始,便再度成為他的一部分,緊緊相隨。
“但也許是它害你變成今日這般冷情模樣,它與你糾纏,萬一讓你越來越無情,那我……我的苦、心豈不白費……”
她沒把握勝過一柄蝕心之劍,一把無論鳳淮生死、輪迴、轉世都擁有跟隨他的優勢的劍!反觀她,全憑著一股傻勁行事,為他等待、為他徘徊、為他……卻仍落得今日與他半生不熟的下場,這一點也不公平!
“你承認自己的耐心不及白虹劍?”鳳淮望著她,淡淡的瞳色籠上一抹陰影,雖然低斂的嗓音平緩,若不專注,很難發現他眼中的翻騰。
鴒兒最最受不住別人對她使激將法。
“誰要承認這種事?!”她哇哇大叫,“就算真要論我不及白虹劍的地方,也絕對不是我的‘耐心’!你待我與你待白虹的態度有如天壤之別,太太不公平了!”她吃起白虹劍的醋,“你與它形影不離,卻巴不得趕我走!不許我碰你,卻准許白虹時時刻刻纏在你臂上!若這些條件相較,我當然不及它!可論誰比較愛你,白虹劍只有窩在牆角喘的份!”
她暢快淋漓地一吐心中實話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