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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可以帶楚王去。不過你為三軍統帥,建成侯呂釋之為副統帥,楚王只是隨軍,沒有職位……虎符你和建成侯各執掌一半。一萬兵馬太少了,朕給你三萬兵馬!平叛事不宜遲,明日就起行吧……”
聞言我怔怔地愣在那裡,我從沒想過,我竟如此容易便取得了兵權。
我也不曾料到,我如此輕而易舉……便踏進了這片萬劫不復之地。
我伏地叩首拜謝:“兒臣遵旨。”
父皇看了我一眼,示意讓蕭何出殿,又屏退了宦者,這才向我招手道:“盈兒過來。”
我步履如常地走過去,心中卻微微有些忐忑。
他深深地看著我,伸手摸著我的頭,說不出的感覺黏在我的面板上:“你是朕的好兒子,也是朕的驕傲。你這次請兵出征,朕心甚慰,然朕亦有憂慮……”
“父……父皇……”
他嘆了一口氣,將我領到了一處暗室,卻見壁上懸掛著一柄寒光爍爍的青銅劍,劍柄長而銷鑠,氣勢逼人,似曾相識。
我猛然憶起,母后也有一把與此相似的劍,經我之手,託於張良,轉贈楚王。
“盈兒,這柄劍你見過麼?”他背手望去,似乎勾起了回憶。
“兒臣沒見過,不過兒臣倒是在母后那裡見過一柄成色相似的,只是小巧些。”我小心翼翼,規規矩矩地作答道。
他微微一笑:“那是雌劍鏌鋣,這是雄劍干將。”
我不禁微怔,卻又聽父皇續道:“今日,朕要將這柄天下雄兵賜予你。”
說罷他取下劍轉身向我走來,眉宇間盡是成竹在胸的韜略,內室只是咫尺,他卻似乎看盡了天下:“若是楚王隨軍之中有反意,你……徑自執此劍殺他!”
耳中如重劍相擊,我機械地深叩在地,雙手高舉,冰涼的劍柄觸到了手心,是歃血的青銅。
我抬首,竭力讓自己顯得平和,口中只是稱道:“兒臣……遵旨。”
父皇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摸著我的頭,聲音深沉:“如今各諸侯王,封地兵將具在,三心二意者,不佔少數。如今國家初立,為我大漢盡力的功臣也不少。他們跟著朕,是因為能享功名利祿,然功勞有大小,賞賜有多寡,爵位有高低,他們自詡的功勞,跟朕能賞他的功勞,許多都不能相合。朕建漢以來,他們爭權奪利不止,若安撫不當,皆會投奔諸侯王作亂。不僅如此……昔日六國之後,皆為戰國王族血脈,如今亦不可掉以輕心……你請兵出征,實是解朕燃眉之急。”
我低下頭,仍沉寂在剛才平地驚雷中,尚未回神。
我竭力掩去自己的表情,父皇的話語響在耳邊,我卻過了好久才神遊般地開口:“父皇莫憂,兒臣願為父皇披堅執銳,上陣殺敵……”
他一掌拍上我的背,嘆道:“若是楚王真能為你所用,這一仗父皇便無所憂慮了……你下去吧……”
額頭貼在大殿冰冷的石板上,我再次叩首,這才起身躬行退下。
身後跟著兩三名宦者,我緩緩地踱步在宮內的亭臺樓閣的廊邊,月色闌珊,樹影微晃在腳下,如魑魅的黑影……
楚王……楚王……
父皇竟早已起了意,要殺楚王了……
黑夜中一盞盞明燭,耀眼火熱,卻不知何時會在勁風中熄滅,只留下如灰黑的餘燼,便如我追逐的夢境……空乏,淒厲而沒有結局……
回到未央宮,走進母后的內室,卻見周圍一個宦者宮娥也無,只有她形單影隻坐在案前。聽我跨過門檻,她抬眼望我,目中盡是血絲,我忙趨步過去走到她面前,遲疑半晌,終是喚道:“母后……”
燭光下她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是你向你父皇請兵出征?”
我悄悄牽起她的手,薄繭微微劃過我的掌心,卻未能傳來讓我安心的熾熱,她的掌中,盡是冰涼,我低聲道:“是。”
她聞言緊閉了雙眼,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袍袖,啞聲道:“你……你為何不和母后商量……”
我不禁黯然。她問我為何——因為機會稍縱即逝;因為即使我請求,她也不會答應。楚王氣焰如火,已然危急。我若不用他,便成不了大業。我又心有所圖,定不會安心榮華,坐享富貴,尸位素餐。
可我若用他,他的危急,便是我的危急。
總要有人破此死局……
我伸臂抱緊她:“母后放心,父皇已準了。而且父皇說了,只要楚王在,這仗定是無虞。”
母后睜開了眼睛,赤紅的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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