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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知是從那一天開始的,好像……自從太子眉間多了那點痣,他總是恍惚,依稀見到自己年少時的魯莽。
如飛蛾撲火般,沒有絲毫的顧忌,相信力挽乾坤的力量。
他權衡了利弊,仍是伸手。
他垂首擺開了八卦陣,算出了明日。
明日,太子要來拜訪。
他輕笑一聲,這就和他當年四處尋力士名流一般。
太子問他有沒有心,他哂笑,他的心,早就遺落在了韓國都城被破的那個時候,自己的父親安排了兒子逃走,卻為國殉葬的時候,刺殺秦皇而不得的時候……
如今,心早就老了,或者說死了。
只留存最後一點念想,那也許是姓姬的人,最後的一點驕傲。
他要青史留名,他想流芳百世。
而太子,本就是最好的人選;在這個少年身上,燃起了他早已遺落的夢。
皇上已是不再會用他了,太子的崛起,會新造一批豪傑。
他們也許不曾跟著皇上打下天下,但他們會因為太子的崛起而聲名顯赫,他們會因為太子的騰飛,而青史留名。
在這些人裡,有沒有他張良張子房?
聖人說過,智者善謀,不如趁勢,如今,太子便是大勢所趨。
誰若是看不見,誰便是眼不見物的庸者。
誰若是抓不住,誰便是不識時務的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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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事敗(已修) 。。。
我笑了笑:“孤也是由此知道,子房先生盡是為了孤打算,才隻身入了燕地,孤為此甚為欣慰。”說著我變換了話題:“子房先生,山下陣法的破解之處,能否教我?”
“太子龍躍虎騰,區區陣法,何足道哉?”
跨上戰馬,胸中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他目送著我離開。
我牽著馬下山,回望雲色中的那抹淡然。眾鳥高飛,密雲如群。
“太子殿下?”
我抬首,看見等在山半腰的侍衛諸人,似是遠遠聽著我的蹄聲,便備好了弓馬,準備隨我下山。我微微頷首:“走罷。”
一行人跨上了戰馬,在暮色中望山下走去。侍衛長看著我的臉色,近前來悄悄在我耳邊問道:“留侯大人還康健否?”
我嘆了口氣:“他抱病已久。”
前面似有樵夫隱在山間,唱著:“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
一滴一滴的雨水,漸漸循著密林中茂葉的空隙,滴滴答答落在我身上。
我仰頭望著雨勢,將傘捂在衣襟中藏好;又讓人給我拿了斗笠,繼續在山間飛馳。
剛回宮,便收到了訊息,說是劉建的外府已選好;他不日便能搬出宮去。我匆匆地趕到他住的偏殿,卻已人去樓空。
我並非樂善好施之輩,本凡胎濁骨一副,自從太興山上下來,遠看見長安的熙熙攘攘,我便知道,自己又回來了,回到這個沆瀣橫流的地方。
我沉吟片刻,便往劉建的外府趕去。守衛的外的兵卒見到是我,便要進去通報,我揮手止了。
自己一人走到宅院的中庭,這裡不算落魄,卻也並無華敞。
遠遠地看見惡來正在教劉建下跪的姿勢,我便將自己隱在了樹木之後。
劉建不停地站起來,聽著惡來的號令再跪下,惡來手執教鞭矯正著他的姿勢。
我心下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便是預備成為死士的第一課。
只見劉建膝蓋處磨出了鮮紅的血漬,混合著泥地上的黑土,變成紫紅的汙垢,黏在破碎的褲腿處。
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邊砸出一隻只小小的水坑,他的發貼著黑黃的面頰,雨中的身軀似乎更加瘦弱。寒風吹過,他身子搖晃,弱不可見地打了一個寒顫。
我隱在暗處,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他。
我常想,我來此世,是逆境求生。其實在這皇宮大院的硃紅大門後,又有誰不是逆境求生。
他臉上滿是水漬,順著他的額流下他的顎。
分不清是雨水,汗水,還是淚水。
我雖從上一世起,便可稱得上一宣告眸善睞,八面玲瓏。但如今這些收買人心之事,卻和上一世做的,不盡相同。
此世,我下手更重,臉上的面具更厚,出手非死即傷,不留一絲情面。若說我心中沒有一絲一點的惶恐,卻是不可能的。
回想起我至今為止對劉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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