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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帷幄,卻終被簾子隔斷。
簾中半晌聽不到迴音和聲響,我心如寒冰地等待著,裡面終是道:“孤如今患了足疾,不聞朝綱數月,亦早已不知君臣。”
我心下不禁嗤笑,虛眼望向簾子,我身為太子,都屈尊降卑到了如此地步,給了楚王如此大的臺階,他竟仍是不露半點口風,不願順梯而下;他被囚數月,到底是他盼著我,還是我求著他,他心中到底有沒有譜。真他媽好笑!
不錯,我是說君臣之道;但邪臣中,我卻故意漏說了罪行最大的亡國之臣。
亡國之臣,篡權奪利,竊居顯位,結黨營私,難道楚王不是麼!可惜,如今的功業之路上,他不得不為我的踏腳石;我也不得不以微言取悅他……
心下冷笑,我倏地起身向前,一把掀開了簾子。
腳踩上床邊的小塌,許久不見的冷峻面容驀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只見他歪在塌上,腳上還裹著絹布,似乎剛起,衣襟半開,露出潔白如玉的胸膛。
他眉腳挑的很高,冷目微睜,似乎對我的忽然闖入十分驚訝。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頰似乎瘦削了很多,驀地生出一種頹喪的風情,身段雅姿卻仍如鬼斧鑿刻般精緻。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道:“楚王太傅,您如今,還有別的選擇麼?”
他的臉扭曲了,抄起手邊的玉枕便向我砸來;我一手隔開,玉枕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撲過去拽起他寥落的衣領,虛著眼怒喝道:“以你的氣概,在亂世中脫穎而出,不愧是饕餮天下的豪傑!可如今,你被囚於囹圄之中,寧願受辱也不願自殺,為什麼?!
孤知道,孤也明白。你不是不以此為恥,但你相信自己的才華在天下必有用處,這才忍辱負重,苟且偷生,腳不能行卻苟活至今。如今,這個能讓你施展才華的人來了,就在你面前!你為何視而不見?如今能救你出囹圄的人來了,你為何對他的話聽而不聞?!”
他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伸手要掰開我抓住他衣襟的手:“你……放手!”
一番角逐,我一把將他推到在床上,他喘著粗氣,我伸手按住他的胸膛,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你說,現在除了孤……誰能救你?”
汗水沾溼了他的額頭,胸口上下起伏,他羞憤地咬住嘴唇,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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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釋夢(已修) 。。。
我皺眉,猛地抬起他的下巴:“只有孤能救你……你難道心中不知?”
他閉目不答,頸部曲線仍優美高貴,胸口起伏卻更劇烈了些。
我緩緩放了手,心下漠然,目光也不由得冷漠起來:“孤言已盡此,你若仍是不願,孤只能說,你是個不識時務的庸人,一世的英明盡毀,以後只能終老在這王府之中。”
他平復了呼吸,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道:“你不是來求孤的麼?孤聽說,潁川侯利畿反了……”說著他轉過頭來,直直地望著我,冷笑道:“太子鑾駕之車軸聲在楚王府門口響起時,孤便知道你來的用意。怎麼,倒成了你來救孤了?孤尚覺著,是太子殿下有求。”
我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屋中瀰漫滿了麝香和草藥混合的氣味……只見張良給他接上的腳經處,開闔的傷口似乎還未完全癒合,如在白玉般的腳踝上蜿蜒著一道紫紅色張牙舞爪的長龍,醜陋而妖豔,觸目驚心。
我淡淡地道:“太傅不會不知罷,如今您是待罪之身。孤伐不伐潁川,可兩取。伐潁川,孤之功名再上一步;不伐潁川,孤亦能享受到手榮華。可楚王太傅,你一樣嗎?若不伐潁川,你從此無再見天日的可能;若伐潁川,你尚有一絲生機。一者錦上添花,一者雪中送炭,你說這份禮,是你給的重些,還是孤給的重些?”
他沉默地看著我,冷冷地道:“孤不願收太子的重禮,還請太子回罷。”
我嘆了口氣,起身便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扶住門框,我仍是回首,放溫柔了語調:“今日,是孤失禮了。楚王太傅,孤知道你心裡苦,但人莫要跟自己過不去……”
說著我將腰間的佩劍解下,便是那把鏌鋣,我將它掛在楚王內室的門上。
“我們本是師生,如今走到這一步,許多事情性非得已……孤會一直等著你的訊息。”
他略有些陰沉地看著我,似乎剝落了繁華的錦簇和炫耀的榮光,寥寥落落只剩下一身孑然……一瞬間,我想我看到了他眸中最深處的寂寥……
他嘆了一口氣,醇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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