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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旁邊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抬手止住正準備離身而去的軍士:“且慢。”
卻見呂釋之附在我的耳邊低聲道:“太子殿下,皇上素好美色,不如太子殿下先挑揀一番,回程時獻幾位燕地美人給皇上,皇上定然龍心大悅。”
我一怔,點頭稱是。呂釋之便吩咐了那位軍士帶路。
剛轉到內院,就聽見裡面嘈嘈雜雜,竟全是哭泣和叫喊。
我和呂釋之互相對望了一眼,便一起入了後院。那位校尉大喊道:“太子殿下在此,誰敢放肆!”
剛才還追逐在院中,滾在地上的,都靜靜地熄了火般,爬起來站在一邊。
我的目光掃過一個個衣衫破碎的少男少女們,他們有的裸+露出半個肩膀,或落下半截羅裙,來不及掩上。上一世曾經的職業記憶漸漸復甦,那種看人面皮光彩的功夫,幾乎能讓我在糞土中發現朱玉。
我低聲問呂釋之道:“父皇喜歡什麼樣兒的?”
呂釋之想了想:“能跳能唱,軟的像水的。”
如此,這裡的都行了。優伶麼,自然是能跳能唱了,身柔似骨了。
於是我讓人給我拿了張椅子,在院中坐下了,讓他們每人去換衣淨面。呂釋之坐在我的身邊,朗聲道:“你們誰跳的好,唱得好,入了太子的法眼,以後便能吃皇糧;否則盡充作軍妓。”
我撐著額頭,從日上三竿到霧靄沉沉,共看了一百一十七名歌舞伎的唱談舞誦,從中挑了十名。三名男子,七名女子,餘下者的都賞了將校。
原本我並不準備納男子,呂釋之卻勸我兼收幷蓄:“皇上並非不好男色……”我自然便應著了。
“太子殿下,那一隊伺候優伶的小童安排,都是有死契的。”一位將校指著那邊的一隊男孩。
我皺眉:“這種小事也要問?軍中若是有好男色的,便都賞了罷。”
“諾。”
夜裡我在燕王府散步,繁華雖已落盡,榮光雖已不再,但此處畢竟曾是一個王者的棲息之地,總透著點蒼涼的味道。看著燕王府經過一日掘地三尺的洗劫後,草木頹廢,欄檻悽悽,心下也不禁喟然。
走過一座亭臺,暗處的草叢中卻傳來衣物的撕扯聲,和屬於男人的粗魯喝罵,我正準備抬步便走,卻不想跟在我身後的親兵大喝出聲:“何人在此行苟且之事?!別汙了太子殿下的眼。”
話音一落,一個滿臉酒氣的軍士跌跌撞撞地從草叢裡鑽出,撲跪在我的腳下。
目光不禁往草叢中一瞟,我身後的親兵似乎會錯了意,一個箭步跨過去,手裡拎著一個嘴中塞著布條的男孩丟在了我面前,黑夜中瞧不甚清,身形依稀十一二歲左右,他滿面淚痕,鬢橫發亂,衣衫襤褸破碎,身子戰戰兢兢地顫抖不止,看來,倒是還未行事,便被我撞破了。
直到他跪到我面前,微微揚起的面容在月色似乎被罩上了玉輝;我這才心下一驚……天……深夜闌珊,我尚且看得見他清奇的骨骼……雖尚未長開,但我閱人無數,又怎會看錯,那確確是美人坯子。
我走到他的身前,讓人將他嘴中塞著的布條取了出來,他抽著氣,淚水不斷地劃過面龐。我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抽泣道: “小人名籍孺。”
我心下大震……不會……這麼巧吧……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若是父皇御駕親征,遇見他的,便是父皇了……
籍孺……籍孺……原來他竟是司馬遷筆下,佞幸傳中劉邦最寵愛的男寵!
父皇曾為了他半月都稱病不朝,引得朝野議論紛紛。
手下捏了把冷汗,差一點,我便要漏過了他。和白天我選出的那些人相比,他更能討得父皇的歡心……
我看了一眼跪在我腳邊的軍士,道:“孤早說過了,進燕城,不準擾民,違反軍令,便拖下去斬了罷。”
他還來不及喊冤,便被我的親兵捂著嘴巴,拖了下去。他碰了我要送給父皇的人,自然該死。
我解下自己的披風,罩在籍孺瘦弱的身體上,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果然柔軟無骨。我伸手輕輕拍幹他身上沾上的草屑:“好啦,別哭了。”
他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臉上紅撲撲的,聲音雖然發顫,卻婉轉好聽,他弱弱地問我道:“您……是太子?”
我微微頷首:“籍孺受驚了。”
一縷淚水從他面上劃過,他睜著那雙水靈的桃花眼直直地仰面看著我,鬢橫散亂間卻別有一股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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