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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不耐煩地問我為什麼要穿的這般的厚重,我笑而不答。皇后年幼,少有威儀,衣服髮式皆是武器,加上臉上淡淡的妝容,皇后看上去也有十三四歲的年紀,如此一來說起話來也硬氣些。
不過她的回答倒是讓我暗笑不已,我沒想到嫣兒能答的如此巧妙,看來她越來越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聽說陳夫人的毓華宮裡皇上賞賜的菊花開的不錯,本宮這裡什麼賞賜都沒有,你不妨有空送來些給本宮,本宮嫌這裡太素淨了。”皇后岔開話題。“自然自然,是嬪妾疏忽了,皇后娘娘勿怪。”陳夫人惶恐得忘記了那王美人的事。
皇后開口要東西的事讓她心驚,多年來的宮中爭鬥使她萬事都多了些提防,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會讓她兀自猜疑許久,臉色也隨之暗下去,不做聲息。餘八子更是驚恐萬分,低頭轉動手中的茶杯,微微顫動。嫣兒給我個眼色,“本宮累了,你們在這多玩會兒,本宮去休息了。”我立刻攙扶了皇后欲轉身離去。端量這樣情景,那陳夫人和餘八子也尷尬告退。我和嫣兒走到內殿,一起大笑著撲到床榻上,嫣兒因為穿的厚重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它們和她的笑容一起閃光,嫣兒說:“清漪姐姐,你看見她們的臉沒有,都氣得擰變了形。”我點頭,撐不住大笑。突然嫣兒沒了笑色:“為什麼?為什麼她們都要管皇帝舅舅睡在哪裡呢?有什麼好處嗎?”
我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對嫣兒說這男女的事。大婚至今兩個月了,皇帝只是召見嫣兒玩笑逗樂,卻未再提侍寢,不知道皇上心思如何。每想到皇上就會想起那微風吹卷紗幔的寂夜,那溫潤如水的男子注視我的目光。我竭力不去回想,卻總無時無刻不悄然湧出,無法淡忘。我手拿羅帕輕拭她的額頭揩去汗水,徐徐笑道:“許是想多些珠寶賞賜,皇后不必在意。”
平時與嫣兒相處融洽,她常常喊我清漪姐姐,讓我喊她嫣兒,我不允,卻拗不過她的磨人,遂同意私下裡叫,不得讓旁人聽見,這時候我叫她皇后,她眼睛暗了暗,知道又是我有所隱瞞,即便再問也不會跟她表露實情,索性也不追問,搶過帕子自己疊玩。錦墨從外殿探頭,我瞟見問:“有事?做什麼探頭探腦的樣子?”她吐了吐舌尖,笑著說:“剛剛皇上身邊的福公公遣人來說,讓今天未央宮準備迎駕呢,聽娘娘笑得開心沒敢進來。”我笑:“那還不快準備?對了,錦墨,你去挑些木芙蓉,我有用。”“哦”應答一聲,轉身就跑,我急忙趕上說:“小心,仔細跌了腿。”她笑著卻沒有減慢速度,這丫頭真是急性子。既然皇上要臨幸未央宮,自然要把嫣兒妝扮一番,殿內的宮娥太監們都忙碌起來,打掃庭院,擺飾內殿,我則為嫣兒梳妝換裳。一切準備停當,在內殿也燻上皇上駕臨時才用的龍涎香。我扶嫣兒坐在榻上等待,又派了名小太監去宮門口張望。更漏彷彿滯住般,許久不見動靜。捱到三更時分,皇上仍然沒來,想來是不會來了,嫣兒坐在榻上頭頻頻點下昏昏欲睡,我實在不忍,卸下她的釵環,拉過被子讓她先行休息。我走到院子裡,囑咐了錦墨她們先去休息,留兩個上夜的太監和宮女,我則坐在殿門口守夜。
遠處一勾明月躲在墨雲後,如水的光隱隱的滲出,將未央宮的亭臺樓閣鋪上銀霧像月宮般清冷,或濃光或淡影,錯落有致,讓人忍不住躡手躡腳生怕擾了它的清靜,空氣中瀰漫著幽寂的味道,暗自浮動著花香沁人。突然一時興起將幼時學的翹袖折腰舞想起,此舞是當年戚夫人所創,舞姿優美,甩袖和折腰都有相當的技巧,且花樣繁複,高祖甚愛,每有筵席必有此舞,宮廷內外無不效仿。因家中有樂府的教習舞的好看,也調皮的學來,雖不精通,也可以依樣畫瓢。低頭暗暗回憶,耳畔仿若敲罄鳴鼓,舒展袍袖,依著閃爍的片斷舞來,只是現在的我身著紅色肥大的罩服,頭梳雙鬢,一身宮娥妝扮實在沒有在家舞時穿戴的便易,此舞必然要配上白色紗衣寬袖,把腰束的細細,嫋嫋舞來,不盈一握,才能顯出翩然。為了舞的高興,拔掉了釵環,卸下發鬢。徐徐西風吹過,涼透指尖,散發隨之漾開,驚動了點點的螢火蟲隨我而轉,殿周圍的瀟瀟梧桐快影閃過,我開心的笑著,享受著五年來從未有過的眩暈和快樂。幾聲清脆的拍掌聲讓我驟然停止,衣裾仍隨風翻轉,散亂的發也翻飛,神情飄浮,目光散亂,許久才尋到聲音的來處。皇上直直的走來,一臉驚喜,如同發現了天下難得的寶貝般。不知是否因為剛剛舞罷,我竟臉紅耳熱,那般的不自在,心狂跳的厲害,手指顫的不能自已。俯身下去請安,卻被他有力的雙手攙起。
我仰望著他,他明月般的目光正隨我流轉,心裡有個聲音說,順了他,這樣就可以衣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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