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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劉恆不曾對我禁足,每日裡我可以和靈犀在附近隨意走動,再來就是隨靈犀一起來的那些書,偶爾高興時我便對她大聲朗誦,自己取樂。日子平靜美好,喧囂過後的沉寂讓人總懷疑是否已經相忘於世。夏雨嵐的得寵,喬秀晴的冷落都與我無關。遠遠看見巷角菊花,我最愛那紫色瑙盤,絲絲瓣瓣,彎彎曲曲,神謐傲倨,索性快走幾步,蹲在花前,用臉摩挲它的花瓣,今日的陽光真好,我眯起眼睛,讓那溫暖罩著全身,盡享慵懶。
忽然溫暖的來源被陰影擋住,我徐徐睜眼,許金玉和夏雨嵐站在面前。“喲,這是哪個宮裡侍候的丫頭?”許金玉低頭,細細端詳我的穿著,捂著鼻子說:“臭不可聞,還不回去尋你的主子洗洗,免得丟人現眼。”我雖降為良人,她卻不能這樣羞辱。夏雨嵐輕聲咳嗽,提示她的言語過份。
我笑了笑,躬身施禮。她這般為難我,我卻不能失禮於她。“你走吧。”夏雨嵐息事寧人,說的痛快。只是許金玉尋找機會良久,如此千載難逢,怎肯輕易放過。“本宮不允許她走,偏你好心,弄的本宮像是惡人。本宮只是教訓她一下,以防日後。”
靈犀在旁搭言:“啟稟許娘娘,代宮規矩,犯錯嬪妃只能由王后教訓。”
聞聽此話,許金玉厲聲叫道:“鏡兒,你在做什麼?還不給本宮狠狠地打。”
身後鏡兒得意地上前,揪住靈犀的髮辮,左右扇摑,幾記下去,已經青紫腫脹,血肉模糊。
我低頭不語,此時不能逞強,按下心意,神色越發的謙卑恭謹。一個用力,靈犀踉蹌撲倒在我面前,頭髮散亂,血順著嘴角滴滴答答流淌下來。
許金玉打的得意,喝令鏡兒:“還有她!”鏡兒聞聲有些躊躇:“娘娘,她是有位份的。”
“叫你打便打,有事本宮擔當。不過是個良人,本宮就教訓不得了?”許金玉忿忿地說。
“當然教訓不得。”杜王后的聲音在後響起。許金玉愕然。原來夏雨嵐發現事情不妙,努了努嘴,隨侍的宮娥跑去王后的安寧宮請人。
杜王后繞過眾人,行至我處,彎腰將我攙起。原本敦厚溫婉的她此時全無了往日的風範,睨著許金玉,厲聲說道:“代王仁愛,太后慈善,後宮之中從未有斥打奴婢一說,更何況尚有位份的宮人。許夫人未免也太張揚了些,回宮自省吧,待本宮稟明太后再做論處。““本宮是上方賞賜,豈能如此對待本宮?”許金玉雙眼赤紅,拼命大叫。然而早有兩個嬤嬤伸手將她按住,不容她分辨。我拉起靈犀,用袖子抹掉她嘴角的血跡,她雖被掌摑,卻半顆淚珠也沒掉。
杜王后看著我身上的妝扮,嘆了口氣,“你也大可不必這樣,又沒什麼大錯。”
“嬪妾帶罪,應清減衣飾,更何況王宮內皆為儉樸,嬪妾也該效仿。”她神情複雜的看著我,垂目嘆息:“罷了,你先回去吧。叫人傳個御醫診治一下。”
我領命,帶著靈犀回宮,至於後事就交給杜王后。我本無意參與,風波雖起也留給他人平息。
許金玉的身世和授命成為她的救命稻草,劉恆也不能奈何,只是將她幽閉在承順宮,每日餐飲照舊,卻不能如我般自在,可隨意進出。聽聞此事時,我正用桂花釀酒,閉目輕含,淡香流溢,滿口清涼,不理會一旁等我說話的靈犀,笑意盈盈,一杯一杯,飲個痛快。
信任
樹葉黃了,菊花敗了,大雁也南歸了,人在冷冽秋風中瑟瑟如落葉,眷戀著溫暖的被窩,手腳也不願動彈。我與靈犀打掃庭院,暄暉宮裡多樹木,黃葉繁多,才收起些,回身又是飄零一片。
靈犀身上的褂子單薄,抱著掃帚哈氣縮肩。我脫下風麾給她圍住,她不肯,互相推讓幾次,終抵不過我的強硬,披在身上。我抱著肩,人有些怔怔的。劉恆最近在做些什麼?前幾日送來的東西我都原物退回,一來二去也就沒了動靜,日子還在瑣碎寂寞的過著,而他卻全無了訊息。“娘娘,你又愣神了。外面冷,還是進去吧。”靈犀推一推我,喚我回神。
暄暉殿只有我們兩個人,外面偶爾有粗使的太監做些重活。我看著靈犀,面頰的紅腫早已消退,只是不知她心裡怎麼想,事後我不曾解釋,為何不去維護她,她也不問,依舊原樣待我,我愧疚的很,卻總是無法開口。我用手托起她的臉頰:“還疼嗎?”她搖搖頭,只是微笑。“我……”想解釋,卻不知怎樣說。“娘娘,奴婢知道那日您不能與許夫人爭執,看奴婢捱打也是無可奈何,奴婢不怨恨您。”靈犀打斷我的話說。“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放下手,含笑轉身進殿。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