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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先聲茶坊”之事,轉眼間就驚動了忽必烈,還沒等真金與安童見駕,阿合馬已先闖進宮來——指天誓日,說是得罪了小人,受人構陷。又在忽必烈面前痛哭流涕,口口聲聲只說:我不是惋惜性命,但從此後再不能伺候主子,死也不瞑目!
忽必烈明知他惺惺作態,因此一頓怒罵將他趕了出去,但等到真金趕到紫檀殿,忽必烈仍板起了臉,點著他的鼻子痛斥,斥他不像個穩重的儲君,倒像是三歲孩童,說話不知輕重前後、不分場合、不懂謀略,只是一味衝動,置家國無地,置老父於無地!
安童見忽必烈盛怒,膝行兩步,欲待開口。真金跪倒在地,痛呼了一聲“父親”,叩頭說道:“您不在場,不知黎民之激憤……”但話音未落便被忽必烈厲聲打斷:
“休要跟朕提什麼黎民百姓、孔孟之說,讓孔丘坐在朕的位子上,只怕他連一天也撐不下去!治國需用權術、刑名,像你一般空懷婦人之仁,為著幾個賤女人的性命、為看了一個酸丁文人亂編的雜劇便要誅殺國之棟樑——朕看你是昏了頭了,教姚樞、竇默、許衡這些漢人教得愈來愈軟弱糊塗,愈來愈像個草包!黃金家族骨子裡那點兒豪橫狠辣,到你這裡已半點不剩,都拿去餵了狗了!”
忽必烈氣得狠了,在榻上捶胸頓足,把兒子說得一文不值,說到激動處,揮起了柺杖要打,被聞聲趕來的皇后死死擋住。察必皇后一手拉著丈夫,一邊回頭怒罵兒子:
“糊塗東西,還不快出去!你要氣死你父親麼!”
真金跌跌撞撞奔出殿外,扶著朱漆的殿柱喘息了良久,末了大喝一聲,狠狠一拳砸在柱上。
次日早朝,聖旨下:太子真金聽信讒言,受人擺佈,出言不謹,致使人心惶恐,朝堂不安。太子太傅、太子少傅、太子少保教輔不善,無功有過,各罰俸半年!
朕春秋已高,國事多賴諸卿,百官在其位,則需謀其政,若有以輕慢之心事君,尸位素餐甚或欺君枉法者,一體懲治,絕不姑息!
這道旨意一下,文臣武將,無不在心裡嘀咕:
“竇娥冤”一事如今人盡皆知,但旨意中含糊其辭,無一字指實,已屬蹊蹺;而薛禪汗雷霆之怒,聽聞不是皇后拉住,險些棒打太子,可最後竟然全無懲處,只輕描淡寫地罰了師傅們的俸祿,始作俑者關漢卿、珠簾秀等人,竟無半字提及;而欺君枉法雲雲,分明更非指責太子,而是另有其人!
這裡官吏們議論紛紛且不提,待訊息傳回相府,蘭芽聽茶花鸚鵡學舌將忽必烈的旨意背了一遍,心中也是納罕,不知這位文治武功、又殘暴嗜血的帝王,究竟是怎樣的心思。但為真金提著的那口氣,卻終歸是放下了。
相府上下為安童捏著一把汗,至此也都歡喜起來——安童陪著真金,微服而入勾欄觀劇,又素來與阿合馬不睦,針尖麥芒、水火不容,但薛禪汗袒護阿合馬,至怒責真金,卻並未牽連於他,實在是僥倖。
鍾櫻是個不問外事的人,一時歡喜無地,張羅著叫小廚房備辦美酒佳餚,等丞相來了好好慶賀。那邊蘭芽卻帶著九歌、冬雪,靜悄悄出府去了。
她留下茶花,吩咐鍾夫人若問起,便回說是往報國寺賞花。
出了相府,九歌問道:“姑娘,咱們果真去報國寺麼?”蘭芽“嗯”了一聲道:“在家時就常聽說大都報國寺的茉莉花甚好,這幾日心裡亂得很,在屋裡一刻也坐不下去,到外頭走一走,或許好些,走罷。”
三人並未驚動相府諸人,自行在街上尋了三乘小轎,徑往城南報國寺去。
正文 81第八十一回
華庭姚述堯有一闕“行香子”詞詠茉莉雲:天賦仙子,玉骨冰肌。向炎威;獨逞芳菲。輕盈雅淡;初出香閨。是水宮仙,月宮子;漢宮妃。
姜夔則感喟稱: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間第一香。
茉莉開在盛夏;清香無儔,最能解暑氣。報國寺以花名;又因茉莉花瓣向晚才開;因此晚霞初上時,遊人最多。
蘭芽帶人來時是在清早,寺內並無多少俗客,正合了她消散愛靜的性子和心事。
她遣開兩個丫頭,獨自在花間停停走走,一株株遒勁的老枝慢慢看過去,卻連花苞是單瓣、雙瓣也沒分辨出來,一顆心飄飄搖搖,不知飛向了哪裡,更全不知都想了些什麼。
這一行人靜悄悄地並未張揚,但寺內和尚見她們舉止不俗,衣著考究,便遣人來問,可要在寺內用素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