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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芽進府多日,並不曾見過安童。
鍾櫻皺眉點首:“前些時日他奉駕往西山狩獵,不小心給一隻熊傷了左肩。”
蘭芽見鍾櫻愁眉不展,待要安慰她幾句,猛然眼前一亮,記了起來:阿合馬這個名字,自己果然是聽過的。
當日真金帶著自己去皇后宮中泡湯泉,模模糊糊似聽他那乳母言道,“湯池是阿合馬差人督辦”,真金聽了,說了一句:“又是阿合馬?他還沒死呢?”
蘭芽暗忖:怪道真金早已看這人不順眼,原來是個大奸臣,街談巷議、眾口相傳,都唱到了雜劇裡頭。蘭芽想起茶坊中百姓痛罵阿合馬的情景,不由脫口問鍾櫻道:“那阿合馬,是個什麼官兒?”
“他是尚書省平章政事。”鍾櫻答道。
“此人……”蘭芽不知安童與阿合馬可有瓜葛,因此話已出口,卻又咽回。
“世人皆欲殺!”卻聽鍾櫻咬著牙引了一句唐詩。
“安童跟太子,已向薛禪汗進諫了許多回,但總是沒有結果。聽安童說,他能聚財,薛禪汗一時離不開他。”
鍾櫻的話不多,但蘭芽已聽得明白,當即擔憂——適才真金許諾三日之內要他的性命,不知忽必烈這一回是何態度……若依然如故,卻該當如何是好?
當日特以魯並未再來相府。申時二刻,有家丁回報:作亂的賊子已拿住,太子同丞相安然無恙,已帶人回宮去了。大夫人派人來傳了信兒,鍾櫻和蘭芽放下了一半的心,卻又擔心起忽必烈的反應。鍾櫻派出了幾撥丫頭守在二門裡,吩咐一見丞相或身邊的人,立即回報,但忐忐忑忑等到掌燈,也毫無訊息。
次日清早,蘭芽草草洗漱了,早飯未用,便帶著茶花和冬雪匆匆到了鍾夫人處。
“姑媽,怎麼樣?丞相可回來了麼?怎麼說?”
她一見鍾櫻面色便知不妙,心頭一跳,試探著問道:“薛禪汗發怒了麼?”
鍾櫻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安童一夜未歸,半點訊息也沒有。大夫人那裡正收拾,單等宮門一開,便入宮去求見皇后。”
蘭芽略一思索,問道:“茶坊怎樣?”
“茶坊照舊演劇,聽說不準再演‘竇娥冤’,卻並未拿人。”
說到這一節,鍾櫻也活泛了些:“茶坊既然無恙,便該是沒什麼大事,只是……安童從來晚歸,必要差人告訴家裡。昨天整夜不回,卻連個信兒也沒有,難免叫人擔心。”她忽然恨恨罵道:“關漢卿這個惹禍精……他不要命,便打算著叫別人也沒命!”
80第八十回
蘭芽掛念真金,從鍾夫人處回到小院;便閉門悶坐;百事不問。冬雪見狀,出去吩咐了小丫頭們不許喧譁;恐惹得姑娘心煩。她與九歌更是躡手躡腳,連倒茶都不肯弄出聲響。
誰知偏偏有兩個平日粗使的婆子不曉事;竟靠在後窗外頭談起天來。
蘭芽居住這小院,後窗一色糊的銀紅紗窗;為的是院內林木蔥蘢;平添豔色。在外看來,蘭芽起居的內室與九歌、冬雪在外間的臥房幾乎一樣,難以分辨。兩個婆子大約是平日靠在外間外頭說笑慣了,今日恰恰便弄錯了地方。
九歌立起眉毛,便要出去呵斥,蘭芽連忙搖手,凝眉細聽,只聽一個婆子說道:“如今京裡已嚷嚷動了,說太子殿下打了包票,要砍阿合馬的人頭呢,你快叫你那個什麼表弟早做打算吧!”
另一個婆子嘆道:“他哪裡肯聽人的勸?也難怪他,在那裡做個管馬廄的頭目,比旁人府上的管家還賺得多。”
“此一時彼一時,原來只管多撈,現如今眼看山倒水乾,還不及早抽身?”
“那裡的人,都是個僥倖的心思,盼著薛禪汗不理會太子呢。阿合馬受寵這麼多年,跋扈了這麼多年,薛禪汗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蘭芽聽到這裡,不由抿緊了嘴唇。
婆子壓低了聲音:“可是呢,我聽人說,阿合馬一晚上要十個漂亮姑娘相陪,是不是真的?”
另一個啐了一口:“十個?一百個怕都說少了。我表弟說:那裡的漂亮女人,連皇宮都比不上。他就親眼見過一個,是漢人,身子跟柳枝兒似的,臉蛋兒跟桃花似的,說出話來跟小鳥兒似的……”
先頭婆子性急問道:“怎樣?”
“怎樣?進府好幾年了,大人還沒顧上用哪!”
聽話那婆子牙疼似的吸了一口長氣。
“光是各地父母官兒獻的美人兒,就不知有多少。聽說有個河南的齷齪官兒,連妻妾、閨女、兒媳、姊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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