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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淵博之至,能寫文章、會看病、能作畫、會彈琴,皇后管理後宮,無事時想作畫消遣,便請了他做老師。
蘭芽久慕竇漢卿大名,早想一見,因此翡玉一提,便欣然同意。
冬雪替她換了衣裳:一件月白的蠶絲小襖,一條碧色湘水長裙,外頭罩了王妃賞的那領黑色狐裘。
碰巧翡玉今日也披了狐裘,卻是純白的。兩個美貌少女黑白相襯,攜手同遊,一路行來,極為惹眼。
兩人帶了幾名宮女,已走到了“坤徳殿”殿外,錦兒忽然從後頭匆匆趕上,滿面笑容稟報蘭芽:“夫人,王爺來信啦!”
蘭芽一喜,不由便停住了腳步。
翡玉向她擠擠眼道:“哥哥來信了,嫂子定然心裡長草,去了也是白去,學什麼也是白學,還是回去看信罷!”
蘭芽見她揶揄,紅了臉,還沒說話,翡玉揮揮手道:“罷了,我也不去母親那裡了,陪你一道兒回去,也看看哥哥信裡說些什麼。就是……你敢不敢給我看啊?”
蘭芽低下了頭:“這有什麼不敢的!那咱們就……回去罷!”
蘭芽嘴上大方,心裡卻頗為忐忑,心道這位公主天真幼稚,著實有幾分令人頭疼——真金慣愛胡說八道,那信裡還不知說了些什麼,哪裡能給她看!但翡玉問到了頭上,又實在不知如何推脫。
她一路心裡打鼓,進了寢殿,一眼看見那封信,心中登時一寬:信上無字,乃是一幅畫!
錦兒笑道:“是海東青帶回來的。”
翡玉點點頭道:“嗯,這麼大的,鴿子也帶不動。”
錦兒將畫軸捧上,蘭芽與翡玉一手執了一頭,徐徐開啟。
畫卷展開一小半,蘭芽胸中又砰砰跳了起來,幾乎想強行去按翡玉的手——
畫上斑斕棕黃,畫著一幅虎皮!
那日“燕臺殿”內的荒唐立刻湧到了蘭芽眼前,她雙頰滾燙,只稍一猶豫,便要強行去按翡玉的手。
但翡玉嘻嘻一笑,手上用力一拽,已將畫卷盡數開啟。
蘭芽閉住了眼睛……
半響,聽周圍並無異聲,她才懷著一絲僥倖將眼睛睜開一半,向畫上掃了一眼——
畫上絕無不能示人之處:那不是虎皮,乃是一隻花斑猛虎。
虎背上娉婷窈窕,端坐著一名少女——身披薜荔,腰束女蘿,手執花枝,淺淺含笑。觀其面貌神態,正是蘭芽無疑。
翡玉已在高聲讚歎:“真像!真美!”
九歌不解道:“為何要畫一隻老虎啊?不怕它把姑娘吞下肚去麼?”
翡玉也有些困惑,望著蘭芽等她釋疑。
蘭芽終歸是紅了臉,鎮定片刻,勉強說道:“虧你名叫九歌,這畫的就是九歌中的‘山鬼’啊!”
說罷低聲誦道: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九歌茫然眨了眨眼道:“這畫的是我麼?”
冬雪哧地一笑,舉手羞她的臉。九歌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也笑了。
翡玉卻不滿足,追問道:“這是一首詩麼?說的是什麼啊?我不明白,嫂子,你給講講。”
蘭芽見她們不再追問老虎的事,鬆了一口氣,當下將詩意細細講解了一遍。
講到美麗純真的山鬼苦候情人不至,畏懼青春易逝,在如晦的風雨中傷心難過的情景時,九歌與冬雪都各自默然,翡玉竟怔怔地流下了眼淚。
“哥哥可真是喜歡你!”
翡玉忽然說道。
蘭芽摸了摸她柔順的青絲,笑道:“你將來有了駙馬,待你還要好上一百倍呢!”
翡玉愣了半晌,朗朗笑道:“父汗叫我挑駙馬,可我一個也沒看中。氣得他頭疼,嘻嘻!”
71第七十一章
兩人正玩笑;一名宮女進來回稟:公主、夫人;烏雲蘇夫人遣人請夫人過去用午飯。
蘭芽道:“烏雲蘇夫人?”
翡玉已高聲笑道:“我陪你去;省得她欺侮你。嗯,她特為來請;必備下了好東西;我也沾個光。”
蘭芽心想:真金曾囑咐此人能躲便躲;但如今人家親自來請;總不能推病不去。於是帶了九歌,跟翡玉一同出門。
烏雲蘇住在“昭陽院”,是東宮最南端,宮室華麗;日光最好。
兩人走到大門外;早有宮人肅立兩側迎接。翡玉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好大的架子,都不肯親自出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