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幸這時說話聲、腳步聲都是愈來愈遠。真金略略鬆手,孩子喉間頓時格格響了兩聲,真金連忙又用力捂住。
忽然,已遠去的腳步聲又轉了回來——一人獨自走回洞來。真金只道給他發覺,正要從樹上跳下先發制人,卻見那人哼著小曲,叉著腿解開了褲子。
真金暗罵一聲,蘭芽才睜開的眼睛忙又緊緊閉上。
這人優哉遊哉地撒完一泡尿,晃晃悠悠向外頭走。蘭芽只覺一顆心吊在胸口忽上忽下,一時喜一時驚,一時憂一時懼,似乎胃裡都開始噁心起來。
孩子已經憋得臉色有些青了,真金放開手,容他吐出一口氣,又吸進一口氣,搶在一聲啼哭之前又眼疾手快地掩住。
但那人卻不肯即刻離開,在洞口安安穩穩坐了下來,嘴裡發牢騷說的竟是,“搜了幾天,累得臭死,我且在這裡歇歇。”
真金聽了大驚:他只消在洞口坐上片刻工夫,不是嬰兒獨個兒憋死,便是三人同死!蘭芽雖聽不懂那人說話,但看了真金臉色也能猜出一二,立刻也慌了手腳!
二人不約而同看向嬰兒。這孩子幾日來從不無故啼哭,此時忽然發難,不問可知必是餓了——
真金想到這一節,忽然靈機一動,心中隱約冒出個荒唐想頭。此刻不容仔細琢磨,他稍一遲疑便將嗓子壓得極低,在蘭芽耳邊說了一句話:
“沒有奶,有個奶瓶兒也是好的!”
說完便鬆開了始終壓在蘭芽手背上的右手,生硬地偏過頭去,將後腦勺對著蘭芽!
蘭芽聽了這話,先是一愣,跟著陡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周察的面容在眼前一晃而過,她更不多想,把心一橫,伸手解開了上衣的紐子——在這裡受盡委屈喪盡顏面,也強如落到周察手裡!
處子的乳|房緩緩暴露在清涼的空氣之中,蘭芽顫抖著雙手抱起嬰兒,將嬌嫩的小嘴貼了上去……
胸前倏地一緊,她面上血紅,咬緊了牙關。再怎樣強作無謂,委屈的眼淚還是一點點脹痛了眼眶!
真金聽見嬰兒輕輕吮吸的聲音,不禁也有些紅了臉,心頭沒來由地突然煩悶異常。
他亂七八糟想了一回,只覺是這主意出得太過下作。定了定神,腦中訕訕盤算:五中之一似乎少了些,瞧今日這事的份上,分她一半私財就是……
大火一過,沒了鳥聲蟲聲,此刻山間只餘下風聲。真金豎著耳朵數外頭落葉,一片、兩片,只數得頭昏腦漲,神志不清……數了半日詫異落葉為何這般少,這才想起早就燒光了,哪還有落葉!
他盯著洞口那人的背影,咬牙在肚裡痛罵,十八代祖宗從頭罵起,又逆行一一罵回。
也不知捱了多少辰光,許是同伴等得不耐煩,總算是有人上來將洞口那人連拉帶拖拽走了。
腳步聲終於歸於沉寂,不再轉來,抬眼洞內只餘清風日影,如前幽靜。真金在樹枝上一按,輕飄飄跳下樹來,頭也不回一徑走出洞去。
那些人已去得遠了,但不知他們的搜尋路線怎樣,因此眼下這山洞倒是最安全的所在。
真金在洞外低著頭徘徊來去,走了許久,忽然一陣啼哭聲傳來,他這才猛然想起:蘭芽跟嬰兒還坐在樹上!連忙轉身向山洞奔去。
回到洞中,蘭芽已平靜了許多,眼睛望著樹枝問他:“他們走了?”
真金點頭,伸手欲扶她下來。蘭芽兩腿懸在空際,真金看見她腳上青緞的繡花鞋沾滿了泥土,連上頭的繡樣也認不出來。他摸了摸鼻尖,沒說話。
蘭芽先將嬰兒遞下,跟著自己也扶著他的胳膊跳下。孩兒躺在地上仍舊啼哭,真金道:“我去那邊山裡找些樺樹汁!”說完拿了劍匆匆出洞。
蘭芽在洞中央一動不動站了良久,緩緩蹲下身子,用食指輕輕觸碰孩子的臉蛋兒,喃喃說道:“傻孩子……乖孩子!傻孩子……”
為避免再撞上搜山的人,這一頭晌兩人不再趕路,只在山洞中歇息。
孩子起初喝些樺樹汁便能安穩入睡,但到了下半天,再不肯喝,見到水囊便偏過了頭拼命啼哭。真金嘆道:“吃不飽,那也沒辦法……”
蘭芽忽發奇想:“或許那母鹿還能再回來。”真金瞧她一眼,想說什麼,卻又忍住沒開口。
也不知是孩子命大,還是蘭芽金口,傍晚時估摸周察派來的人早已回撤,兩人帶著孩子又再上路時,竟然果真又遇見了那隻母鹿!
荊門在東面,路上真金不斷察看樹幹、樹枝以辨別方向。蘭芽不辨南北,卻在一棵老樹下發現了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