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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
蘭芽點頭稱是:“錢!”
真金大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你要多少錢哪?”
蘭芽道:“我尋著相公,便勸他不再與你們為敵,從此隱姓埋名,隱居鄉下。但我二人生小富貴,花錢花得慣了,如今家破人亡,又無一技之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然要錢。愈多愈好。”
真金見她面色平靜,條理分明,理由充分,將要錢的道理一項項說來,駭然答道:“好!我好好算一算,我有多少私財,算清楚了,分你……”
他舉起一隻手,想了想卻又放下,用商量的口氣說道:“分你五中之一,行不行?”
蘭芽問道:“你的私財很多嗎?”真金搖頭道:“不多,不過也不少了。足夠你們大手大腳花幾輩子。”
蘭芽說:“好!”
忽然,躺在水邊的孩子大聲咳嗽起來。煙霧愈來愈濃,大人還可支撐,孩子卻先受不住了。真金從襁褓上扯下布來,用溪水浸溼,輕輕蓋在孩子口鼻上。孩子不住蹬腿,嘶聲哭號。
蘭芽也覺煙氣嗆人,彎腰捧了幾口水喝了,剛要站起身子,忽然眼前一花,似乎身邊多了什麼東西。
她揉一揉眼睛,不由驚撥出聲:原來竟是一大一小兩頭梅花鹿!
母鹿渾身黑灰,氣喘吁吁,不住用舌頭舔舐旁邊的幼鹿。幼鹿瞪著兩隻驚惶的大眼睛,哀哀鳴叫。
這對母子不知已在大火包圍中奔逃了多久,眼下絕處逢生,撞進無火的所在,頓時便力氣全失,都癱倒在地。
鹿平素最是膽小怕人,但此時兩個大活人站在那裡,它們卻全不在意。
母鹿倒在溪水之畔,歇息了片時,便歪頭向溪中飲水。幼鹿爬到母鹿肚腹處,叼住□,慢慢喝起奶來。原來幼鹿還未斷奶。
蘭芽正瞧得入神,真金執著一根不知何時用樹枝編成的繩索走過來,輕而易舉套在了母鹿脖子上。
蘭芽忙搖手道:“別……它好容易逃脫性命,別吃它罷!”
真金失笑:“誰說我要吃它?天上送下來的大|乳孃,怎能隨便吃了?”
蘭芽這才醒悟,大喜過望。回頭看看孩子,暗想有了這隻鹿,孩子絕不至餓死,但是否葬身火海,就未可知了。
此時四面天空俱已燒紅。空地雖大,但火燒松枝,畢剝之聲仍清晰可聞。
沒過多久,又有幾隻松鼠、十來只野兔連滾帶爬地逃到這裡。真金道:“這些兔子可不能饒了,這場火一燒,山上活物都成了焦炭,咱們不燒死,過兩日走不出去也要餓死。”
他走過去想把兔子一隻一隻捉起來,但兔子三蹦兩跳,雖不敢離開空地,卻也不肯容真金走近。真金試了幾回,只得作罷。
到了午夜時分,周遭可燃之物俱已燃盡,躲在空地中已不覺烈焰炙人。但煙氣愈來愈濃,山中亮如白晝卻又目不視物,便最濃稠的大霧也難以比擬。
孩子初時咳嗽不止,此時卻聲息漸微,真金無法可施,只能不斷浸溼了布料替他過濾煙氣。
蘭芽也早啞了嗓子,昏昏沉沉躺在水邊。真金靈機一動,想起懷裡還有一根葦管,索性將她拖到溪水中仰面躺倒,又把葦管插在她口中,將多餘的折斷,只餘極短一截露出水面。
水面煙氣稀薄,蘭芽身子入水,便是精神一暢,再呼吸幾口滿含水汽卻摒棄了煙氣的空氣,登時靈臺清明,好過了許多。
28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真金將蘭芽安頓在水裡,剛剛鬆了一口氣,不想片刻之後,蘭芽拼命掙扎起來,又是咳嗽,又是尖叫。
真金只當是水嗆了,忙過去將她扶起,只見她兩腿亂蹬,煞白著臉竭力向小腹上比劃。
真金這才瞧見她衣內鼓鼓囊囊似有活物——十有八|九是一條鯉魚!
他不假思索,伸手在蘭芽小腹處輕輕一按,果然一條紅白相間、足有兩斤重的大鯉魚從領口處滑了出來。他將鯉魚向岸上一擲,沒好氣道:“我當出了什麼大事,不過是條魚!你既怕魚,就從水裡起來;不起來,便休要大驚……”話沒說完,他忽然扯住衣領,彎腰猛烈咳嗽起來。
蘭芽吃他一頓搶白,毫不辯解,軟綿綿又躺回水裡。真金好容易將一波咳嗽壓下,回頭一看,更是惱火:不知是煙燻還是驚嚇,人已昏暈過去。
他無可奈何,只得又過去替她料理,仍舊令她仰面朝天,含著葦管躺在水中。
不知不覺間又熬過了一個更次,山上忽然狂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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