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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恍,卻聽他又說:「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折辱王爺,罪該萬死,所以早就沒有苟且的念頭,你動手好了,死在你的劍下,總強過被那些殺手所殺。」
楚陶依舊不語,阿醜只覺體內疼痛又重了幾分,額上細汗慢慢滲出,他撐不了多久了,如果過會兒楚陶再起殺機,他根本無法抵禦。
他咬咬牙,身子往前一傾,劍鋒剛好抵住嚥下,楚陶一驚,下意識地撤劍,剛才激憤之下他是真想殺了阿醜洩憤,可是雖說這些年來劍不離手,卻從來沒殺過人,聽著阿醜卑微怯懦的言語,又覺得他很可憐,一顆心兜兜轉轉,終於一咬牙,喝道:「你以下犯上,其罪當誅,不過剛才你也救了我一命,兩相抵消罷了!」
說完,將鐵劍重重拋擲到地上,轉身奔出去。
馬蹄聲在雨中漸漸遠去,阿醜鬆了口氣,靠著桌案慢慢坐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楚陶放過了他。
心神鬆弛,劇痛反而愈加明顯,從肺腑延至四肢,四面八方同時傳來,阿醜弓起身,拼力忍受疼痛來襲,這毒太霸道了,運功抵抗只能加重毒性反撲,令痛楚更加難當,唯一的辦法就是忍受,直到撐到一定程度,疼痛就會變得麻木,這是他這十年來磨練出來的經驗。
外面的風雨聲愈來愈遠,終於銷聲匿跡,眼前一切迅速旋轉起來,而後,冰冷的黑暗矇住了他的視線……
身邊很暖,還有絲香甜的味道,跟他以往醒來時的感覺不同,每次毒發之前他都會在無人之處閉關,他習慣了意識迴歸時的那份冰冷,奇怪於此刻的觸感,他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天已亮了,陽光穿過破舊的房瓦在地上投下一道斜影,身前圍了堆小小篝火,毫無疑問,篝火的溫暖是他能快速醒來的原因,他活動了一下,搭在身上的衣服落到地上,是楚陶的外衣。
楚陶此刻就坐在火前,用根小木棍默默撥動火苗,木柴燃著的劈啪聲間或響起,反而使廟宇愈顯寂靜。
很驚異楚陶的去而復返,阿醜忙坐起來,「王爺……」
一個烤得近似於黑炭的饅頭扔到他面前,楚陶冷冷道:「醒了就吃飯。」
楚陶很狼狽,雖然淋溼的衣服換過了,但凌亂的頭髮,系錯的衣結都顯示出他當時的慌亂,臉上抹了許多炭灰,很滑稽,卻帶著惹人愛憐的嬌態,這位小皇子一定在廟內找了很久,才找到這麼點兒乾柴用以取暖,又烘烤乾糧,雖說這乾糧能不能入口還有待考究,但阿醜知道在自己昏睡時,楚陶根本沒有休息過。
全身痛麻,頭腦暈沉,這是毒發過後的正常反應,阿醜沒在意,不過心口卻有種莫名其妙的堵漲,是這些年來從沒有過的,他咬了口饅頭,輕聲道:「謝謝。」
楚陶把頭別到了一邊,只當聽不到,不過泛紅的眼睛洩露了他的心境,緊咬著下唇,倔強、不甘、還有懊悔交織著呈現在臉上,阿醜看在眼裡,突然覺得這位小皇子比以往更加可愛。
沒看到阿醜盯住自己的火辣辣目光,楚陶撥弄著篝火,暗自痛罵自己心軟。
昨晚他氣憤之下跑出去不久,就被冷雨淋得清醒了過來,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在意阿醜的病情,又轉了回來,結果就看到他蜷在地上暈了過去,全身被汗溢溼,發著微弱的抽搐,伸手觸控他的臉,冰冷的可怕,讓他感覺,即使自己不動手,他也活不了多久。
那一瞬,因為被欺辱而築起的痛恨一下子就散了,楚陶突然覺得這個出身低微的人也很可憐,可憐到連說聲喜歡的勇氣都沒有,可是不管怎樣,他也不該那樣對自己。
就這樣,又覺得阿醜可憐,又為自己的心軟生氣,吃了啞巴虧,有苦無處訴,楚陶在起火烤飯時氣得大哭了一場。
撥火的手被輕輕拉住了,阿醜不知什麼時候坐了過來,輕聲問:「你吃了嗎?」
下意識的,楚陶飛快甩開他的手,靜了一會兒,冷冷道:「我被人伺候慣了,出門在外,不能沒僕人,你要是還想做這份差,就規矩點兒!」
口不對心的話,怕楚陶看到自己含笑的表情,阿醜低下頭,默默應下。
這動作在楚陶看來,就像被主人痛斥後垂著腦袋自怨自艾的小狗,讓他鬱悶心情稍減,緩和下語氣,道:「吃飯吧,養足了精神病才能好。」想了想,又道:「我頭一次烤東西,你要全吃掉!」
「遵命!」他也餓了,就算是毒藥也會毫不猶豫吃進去,更別說烤糊的饅頭,能讓小皇子伺候,恐怕連霍縝都沒這福氣,自己就知足吧。
見阿醜吃得很香,似乎在間接證明自己的乾糧烤得好,楚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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