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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當然最好了。不早了,睡吧。明天初五,到舅舅家拜年,你那小外甥肯定要纏著你瘋,趕緊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好。”未若鑽進被窩裡,抱住暖暖的熱水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涼如水,寒氣襲人,漸漸地,懷裡的熱水袋失了溫度。她皺皺眉頭,放開熱水袋,轉了個身,喃喃地叫了一聲:“霽遠……”
於是便在此時驚醒,身邊徒有一團空虛的冰冷。
她縮回自己已經伸出去探尋的手,壓在腦袋下面,耐心地數羊,逼自己睡著。只是她很久也沒有成功。
明明知道要恨他,明明已經忘記一切美好,明明在白天的時候談笑風生,愉快灑脫,可每每到了夜裡,她總是不期然地驚醒,發現自己在索求一個人的體溫,直到清醒以後意識到她已經再也沒有希望找到時,才會覺得有把鈍刀,一片一片,一寸一寸地凌遲自己的心。
她在那兩個星期裡經歷了太多,從他在辦公室裡對她發火,出差去北京,回來受傷在家養病,結婚,回B城,再到離婚,一切都如奔湧的急流,淹得她透不過氣。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她成了失了業、離了婚的女人,才赫然明白,她和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再也不是她的霽遠,世上也不會有人再叫她若若。
只是她想不通,那樣的心心相印,那樣的纏綿悱惻,那樣濃得化不開的愛,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統統離她遠去,只留下他絕情的傷害。
只是既然想不通,她便不再去想,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崩潰,於是她很快收拾好心情,讓自己不再惦念著他,讓生活如常繼續。
醒了就再也睡不著,最近一向是這樣,於是未若翻身坐起來看書。時間,是夜裡三點半,她在看的是情節刺激的《天使與魔鬼》,丹布朗的小說,氣氛緊張,很快讓她心無旁騖。
看到六點,書已經讀完。她起身穿衣下床。
今天是那家素三丁燒賣過完年開業的日子,她昨天就答應了媽媽去買,上次在醫院裡沒吃成,媽媽一直耿耿於懷。
天色灰濛濛的,似乎又要下雪。地上還有些沒有融化的積雪,走上去,咯吱咯吱作響。
那家店就在未若家附近,雖然時間還早,又是過年,但是早有人在門口排隊。她已經是第十名朝後了。
她站到隊伍裡,大家素不相識,卻熱情地互相打招呼:“新年好。”
她也笑眯眯地打招呼,聽前面的阿姨說,她五點多鐘就來了,也是給她媽媽來買燒賣的,笑著抱怨這家名聲太響,每天又限量供應,來的晚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買上。
她剛想寬慰那位阿姨幾句,便感覺到身後有股熟悉的氣息。
又有人來排隊了。
前面的人照例回頭說“新年好”,後面的人也輕聲應答,無比清晰的淡定成熟的聲音。她沒有回頭,卻僵在原地。
寒冷的北風吹得她幾乎有些想落淚,可是在這朔風裡,她還是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曾經多麼讓她著迷心疼的味道。這一刻,她無比憤恨自己的嗅覺敏銳,記憶清晰。
那味道里,還摻雜了別的什麼氣味,是股濃烈的菸草味。
什麼時候,林霽遠也開始抽菸了?他是不是也會半夜驚醒,無法入眠,才點一支菸,在煙霧繚繞中排解寂寞?
她抬手戴起大衣上的兜帽,緊緊揪住帽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回頭看見他的臉,便會讓這一個多月的堅持功虧一簣。
風漸漸小了,天上卻真的開始飄起雪花,一片片乘著微風盪漾下來,悠悠地落在地上。後面漸漸又有人來排隊,人多了,隊伍也擁擠了,她能感覺得到,他被後面的人擠了擠,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身體,便驀地往後一退,似乎又撞到了後面的人,再低聲地說“對不起”。那股菸草的味道逼近了幾分,夾著她夜夜尋覓的體溫,猛然間,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溫熱起來。
他怎麼會來這裡?怎麼會看見她還若無其事地過來排隊?他們怎麼能夠這樣一前一後,站得這麼近,卻假裝不認識?
薄薄的雪花落在她的靴子上,很快積了淡淡的一層近乎透明的白色,她緊緊地盯著看了半天,竟然覺得無比刺目。
終於,她無法再堅持下去,等不到燒賣鋪開門,便轉身離去。
馬路上的人很少,她站在斑馬線上,怔怔地看著綠燈變紅,紅燈又變綠。青灰色的天空下,雪漸漸大起來,她的視線,也漸漸充滿一片雪白的空茫,那半個夜晚沒有睡過覺的疲乏泛了上來,她的心恍惚得好像在空中踏步,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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