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第2/4 頁)
的紙:“這是他留下的。”
紙上只有淡淡的兩行字:飄飄,對不起。
我盯著那行字,墨跡忽然被什麼東西薰染開來,越來越模糊。來不及去擦,好像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心裡說不出是悲痛還是什麼,眼淚就這麼滴落下來,甚至彷彿沒有經過臉頰,直直的滴落。
對不起,對不起。
我應該感到嘲諷還是悲哀?
睡了一覺,什麼都回來了,過往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現在夢醒了,我想起來,我不是那個穿著粉衣的小女孩,不是人界的一水清悠,也不是羅悠。
那些兒時在人界的記憶,翡翠宮的記憶,關於即墨瑾和楚顏的記憶,都不是我的。
我叫羅飄飄。
而我的母親,叫羅悠。
我默然的把紙緊緊捏在手心,又鬆開,潮溼的紙一下子就化了,只剩下一點紙屑,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就像那些我自以為恢復的記憶。
“他已經走了?”我低著頭問。
“玄珠已開啟。”即墨瑾的聲音傳過來,分不清情緒。
我摸了摸胸口的那顆珠子,它亮了一下,我突然就像被什麼灼燒一樣的放下手,玄珠已開啟,我可以與溟夜聯絡了嗎?可是,我應該問他什麼?那個小樹林下的對話,我曾經對他說,我想知道那個世界的訊息,哪怕只是一點點。
可是現在,我能問什麼?
母親,葉歌,彷彿已經離我很遠很遠。
如果我現在是羅悠,那母親呢?母親去了哪?如果我還是羅飄飄,那麼,我怎麼會有母親的記憶?這本來是我很想知道的事,現在我卻不知該怎麼去問。
我的那些關於兒時的回憶,不是我自己的,現在我能清晰的知道,它們不是我的,是屬於羅悠的,羅悠,是我的母親。
我低著頭,眼皮一直垂著,在目光範圍裡,我只能看見即墨瑾寬大的衣袖,那衣袖呈波浪形,軟軟的,
一根刺杵在那裡。
他一直沒有說話,我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就像他現在看不見我的表情。
有誰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半響,即墨瑾的聲音由頭頂傳過來:“好好休息。”
不似以往的冷冽,也沒有我熟悉的威脅,平平淡淡,卻像隔了十萬八千里。
心底猛然一痛,我緊緊抓著床沿,蹦出幾個字:“我不是一水清悠。”
門口的人影忽然不動,射入屋子的光線一亮一暗,再抬頭,他已不見,像每次消失那樣。
我的身體頹然的鬆懈,好像突然輕鬆,又好像抽乾了渾身最後一絲力氣。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找錦香靈佩的,為了楚顏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因為我欠他的。
可是,突然間,那些曾經以為很珍貴的回憶,全都是假的,那不是我的,是屬於另一個人的,雖然那個人和我如此親密,但畢竟是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從小看著我長大,我卻從小看著她寂寞的背影,穿著一襲粉色的睡衣站在窗前,輕輕哼著歌慢舞,那時我在想,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她說,她在想一些很遙遠的事情。
現在我才明白,那些遙遠的事情,遙遠到隔了幾千上萬年,遙遠到隔了無數的空間,遙遠到不能再回去。
人還在,卻不能再相見。
那是屬於她的回憶,溟夜放走的那個魂魄,本來應該變成了一隻豬,卻輪迴到了另一個世界。所以,那隻豬沒有記憶,不學無術,它只是一隻豬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的到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也不知道她的記憶為什麼會存在於我的腦海裡,也許這一切,只有溟夜能告訴我。
但我竟很害怕知道這一切。
我摸了摸頸上的珠子,手在顫抖。
那寂靜深夜裡的歌聲與輕舞,那個躲在門口偷看的小孩,變得模糊又真切。
她說,我不要忘記,我要記得這裡的一切。
所以她每夜都憑著窗回憶,回憶中,一定有我腦海裡曾經出現過的一切。
那個黑衣少年冷冽的眸,那個白衣少年清雅卻憂傷的琴聲。
那最後的傷害。
所有的寂寞,我都在深夜陪她慢慢的體會,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親身經歷一回。
我從耳中拿出那把一紙白無色無字的扇子,凝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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