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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此戰我山海必敗?”
深吸口氣,炎帝問向金鑾殿上的老者。
“應當如此。”
“你也不會出手相救?”
“自然。”
“你就坐視當初我等苦心積慮佈下的棋子變得一文不值,看著那個被你報以厚望的人死於敵手?”
嘴角捲起譏諷,炎帝逼視向老人。
黃帝沒再回答,面色不變,看不出有絲毫變化,只不過已不再飲酒……
眼見黃帝不再開口,炎帝也不再相逼,大勢已去,他心中再無半點希冀,可眸中仍存幾絲疑慮。
“那個人……君公子,他又如何得知那顆棋子的存在?”
“誰又知道呢。若你在天地穹宇呆久了,既然不會太過驚訝,那位公子最擅長的便是讓人吃驚。”
陸壓哂笑一聲,捲攏袖筒,目光落向陛座上的老者,就見他正直直盯著懸於中梁的銅鏡,老邁的眸子中似乎有什麼在流淌著。
浮現於寶鑑中的是一個面板玉白,嘴角含笑的男子,他穿著一身純黃的九龍天帝袍,戴著一頂三百六十五珠的沖天帝王冕,此時正站在營帳中,專心致志的玩弄著他修長蔥白的十指。
在十日之前,天地王朝的英豪巨頭們誰會想到,山海王朝埋於他們身旁最深的那顆棋子,竟會是坐擁九重天,手掌天下權的中央天帝——玉皇。
斬天皇、殺紫微、滅勾陳,短短百多年便將天地穹宇足以威脅到他的帝王一一剪除,當眾揭穿后土更是讓他獨掌天宮,且再無人會懷疑到他。
如此人物,隱忍如斯,果決如斯,陰險狡詐如斯,稱得上絕世寡頭。
然,當他的身份一朝被識破,註定了將會從天帝陛座上走下,爾後百多年,天地穹宇再無帝王。
第九卷 煌煌大衍曆 何人執筆書 第八百七十七章 早生萬年 當與君爭
對樽而飲,邀月而舞,夜幕為帝王的華裟平添了幾分冷冽,昔日獨坐高天寒宮,卻也習慣了孤寂冷清,縱然擺下千人大陣的羽裳女仙舞,也只是看得見卻觸控不著的熱鬧,對於他而言,或許在天地穹宇再沒什麼能讓他褪去變幻莫測面具的人或事。
天地穹宇如此,這裡何嘗不是一樣。
慵懶的帝王站在空蕩蕩的營帳中,望著帳外深長的峽谷,至始至終神情都未有過半絲變化。
“朝朝暮暮覓舊人,年年月月念新詞……終於又回來了,可感覺似乎總有那麼點不對勁,也是,這裡只是於輪迴通道所創的國度,並非真正的山海之地。”
幽幽一嘆,玉皇大帝摩挲著指間,下意識的捲攏起袖筒,將十指深藏其中。
“這局勢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目光逡巡於帳外各色人等,玉皇嘴角浮起一絲玩味,低聲喃喃道。
無論在當中央天帝時,還是成帝之前,他總喜歡這樣打量著從他面前經過的人,看著他們的衣著打扮猜想他們的身份,端詳著他們的神態表情去猜他們的所思所為。營帳外,平天、移山以及驅神圍著篝火把酒言歡,鎮元子率領一眾地仙對月煉氣,紫微星主在他的營帳中察視沙盤,破軍星主則在和貪狼說著什麼……
玉皇大帝站在帳簾處,捲攏袖筒,眯起雙眼,好整以暇的打量著眾人,然而目光所及,卻無一人回以目光,非是沒有察覺,而是刻意不去看他。
“有趣有趣。”
玉皇哂笑一聲,藏於袖筒中的十指微微絞動著,隨後悠悠然走回營帳,斟上一盅酒,隨意的坐上帥椅,自飲了起來。
“若早個千萬年遇上你,或許我們還真會是萬載難逢的好對手。”
一盅飲罷,玉皇莫名一笑道,緩緩放下酒盅。
千萬年前,玉皇初登天地穹宇,拜於太上帳前做得一偏將。偏將者,雖高於校尉,入得將流,可也只是將軍一列中身份地位最微末者,上陣往往衝鋒在前,下陣還要處理閒雜瑣事,換言來說,出身入死卻難獲軍功。和玉皇一同入伍的偏將死的死傷的傷,卻只有他一人安然無恙的活到軍閥亂戰之終了,因其資輩,官拜統領,也算手握兵權。
玉皇固然怕死,可也非無才之輩,然而在五方軍閥亂戰的年代裡,他卻低調行事,不搶風頭不露鋒芒,所立戰功寥寥,即便當得統領也因呆的時間長於他人罷了。下屬中常有人詬病此事,玉皇卻笑而不言,直到後來那場驚天動地的遠伐輪迴戰役,原先軍閥亂戰時候那些出盡風頭的人物一個個被排擠出遠征軍,眾人這才明悟。五方軍閥聯手遠伐,此乃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