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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非斬向炎帝,而是斬向沒有時間和空間的輪迴。
“咔嚓”一聲,輪迴通道破裂開來,君子劍硬生生的劈中一隻雪白的大手。那隻手寬五千丈,長萬丈,橫亙在漫漫輪迴通道間,儼然脫離時間和空間的束縛。
君子劍斬中巨手,那隻手猶紋絲不動,只不過在五指下的掌紋處裂開一道血痕。
彷彿吃痛般,那隻巨手猛地一縮,隨後越過漫漫輪迴通道,拍向周繼君。
周繼君滿臉凝重,絲毫不敢大意,抽劍而回,腦後光暈中紅氣飛騰而出,變化成萬丈高的蛇人,迎向一般大小巨掌而去。
輕“咦”聲傳來,卻是這一招大大出乎那人的意料。兩相撞擊,蛇人顫抖著倒飛了出去,可卻未傷及根本,低吼一聲又重新迴轉周繼君腦後光華處,而周繼君也藉此飛身越離,接連飛過十二處輪迴通道,方才停下。
“是他!”
目光落向那張從漫天雲霧中鑽出的人臉,饒是素來鎮定的覆海也不由為之變色。
那是一張無比蒼白的臉,彷彿用玉石雕刻出來般,耳鼻口眼皆似含笑,更為古怪之處,是他的口中銜著一顆白玉般的火燭。
山海六聖,以女媧為首,可既能成聖,其餘五人有豈會等閒。
周繼君曾翻閱《山海經》,眼下見著那人口中銜燭的異相,心頭撲通撲通直跳,卻是已知他是何方聖人。
山海有聖人,人面龍身,口中銜燭,在西北無日之處照明於幽陰。雙目奇異,睜眼時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閉眼時天昏地暗,即是黑夜。
此聖人名曰燭陰。
“便是你殺了應龍,又想殺炎帝。”
溫醇的聲音迴盪在周繼君耳邊,宛若風和日麗般,聽得周繼君心頭一陣舒坦,放目望向四周,藍天碧雲間,明日高懸,卻不知這輪迴通道間何時變成了白晝的模樣。
看著滿臉笑意的燭陰,周繼君心中不安,此時他只想儘早趕往墨香城援救月羅剎,又哪會和這個不知來意的聖人糾纏。當下周繼君身化一隻雪白的大鵬,展翅疾飛,穿梭在輪迴通道間。
可下一刻,懸於雲中的日頭忽地消失不見,白月星辰從夜雲間浮現,卻是燭陰閉合雙目,夜幕已然降臨輪迴通道。
晝夜交替,彈指間已變幻了十次,周繼君展翅高飛於晝夜之間,心急如焚。可他越飛越覺得不對勁,卻是一心趕路,不知覺間已陷入晝夜交替的隙縫中,再難遁離。
合攏翅膀,變回原形,周繼君抬頭回望向晝夜之外的那張人臉。
燭陰微眯雙眼,既無白晝時的笑意,亦無黑夜時的猙獰,恰有些意味深長。
之後,他什麼話也沒說,收攏雲霧,轉身飛離。
漫漫輪迴通道間,一條雪白的龍身宛若天河流淌而過,燭陰飛得疾快,可他的真身太長太長,遙遙九萬九千九百九十里,直到半柱香後方才消失在輪迴通道間,只留下周繼君緊握劍柄,冷著臉的站在晝夜交替時分。
這便是聖人,除了身軀龐大無匹,道力渾厚無極,神通強大無邊,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漸漸的,嘴角浮起一絲苦澀,周繼君收回君子劍,盤膝而坐。
穹天巔峰的他能變化萬丈法身,可比之燭陰仍似蚊與鶴比,他也有流轉不絕的道力,可聖人的道力渾厚得幾乎沒有邊際,他的神通戰技也算世間絕頂,卻無法向燭陰般目能變天時。
不過,今次算是他第二次同聖人交手,當初戰通天時他修為尚低,除了感覺聖人強大以及那圓之意境外,再無多少感悟,可這次卻不同。
踏足絕世強者之列的周繼君,一劍傷燭陰,雖只是淺淺的傷痕,可足以再證聖人並非無敵。以武道施展出君無敵,雖被聖人拍飛,卻安然無恙,足以說明他這招“君無敵”潛力無窮。
今日之戰,雖只有兩招,可對於周繼君來說,何嘗不是一個巨大的鼓舞。
踏足穹天巔峰後,周繼君隱隱看見三條道。
一條為成聖,可成聖自有定數,機緣渺茫。一條是固守,如覆海、蚩尤般,養氣煉道,成就足以威脅到聖人的存在……第三條,卻是周繼君積醞了百多年,百多年來,那個從未放棄過的念頭。
第九卷 煌煌大衍曆 何人執筆書 第八百六十章 羅剎之劫(上)
“若欲斬聖,先得從山海聖人下手,本就比我天地穹宇多一數,殺之方可平衡。”
或許是先前斬殺應龍、刑天,大敗炎太過痛快,又或許第一次戰聖人而不傷,周繼君一掃這幾十年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