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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那一劍竟隱約蘊藏著周繼君想要悟出的那道意境,雖有所不同,可卻更為飽滿而統一。那一劍時而無比剛猛,時而又陰柔似水,快中有緩,緩中有疾,變化萬千,矛盾著,可又相互融合。就彷彿一個大圓,以變化為基,將天下劍道的精華去蕪存菁,全部納入這一劍中,看似累贅繁雜,可隨著劍力流轉,鋒芒乍現時尋不出半點破綻。
“這是什麼意境……圓?我的君子道意似乎也是如此,分為三道,再分為九數,輪轉變化,互補缺陷……”
腦中漸漸生出一個大膽而又瘋狂的念頭,疾飛中,周繼君怔怔地看著手中長劍,目光閃爍不定。
若要迎戰這一劍,需得尋出破綻,可如圓般的劍又何來破綻可言,除非……
北俱蘆洲罡風冷冽,宛若鋼刀利刃摩挲著周繼君的面頰,深吸口氣,周繼君猛地停住腳步,迴轉過身,雙手死死握住君子劍,眸中浮起絕然之色。
東勝神州,大唐長安,垂天道上,正在遙遙觀望的諸強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目光落向執劍回迎的周繼君,心頭撲通撲通直跳。
終於不再奔逃了,可是,他真有把握接下通天的那一劍?
眾人雖在東勝神州,可隨著誅仙絕劍一路望去,心中的震撼絕不弱於周繼君。那勢崩山河的一劍,幾乎讓東勝神州和北俱蘆洲上萬裡地化作廢墟,而在天頭浮雲間亦硬生生地割裂出一道狹長逼仄的口子,天地尚如此,何況那君公子。
“竟接住了!”
又是一片驚呼聲,垂天道上諸強難以置信的望向手執君子劍挑中誅仙絕劍的周繼君,一人兩劍竟形成對峙之勢,僵持在半空。而在君子劍鋒和誅仙劍相觸之處,光華流轉,莫名的氣息四溢膨脹開來,化作一道道無形劍氣飛射向四面八方,又是崩塌了十來座山頭。
洛繼傷、袁洪、通風等人無不露出激昂興奮之色,聖人或許無敵,可這並非難以攖敵,君公子以君子劍硬抗住誅仙絕劍便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片刻後,眾人神色陡變,只見北俱蘆洲天頭,白衣銀髮的男子忽地噴出一口鮮血,彷彿承受不住重壓般搖搖欲墜,轉眼間那柄瑩白色的長劍裂成粉碎,卻是誅仙絕劍的鋒芒刺破君子劍,堪堪點中君公子胸口。
“敗了麼。”
同樣一身白衣,洛繼傷怔怔地看了半晌,驀然撫胸,此時的他身若垂鉛,胸窩冰苦,只覺腹底藏著股氣,時不時想要往上躥,卻始終被壓迫著,憋屈無比。
既被聖人之劍點中,豈會有生機,既無生機,那便是敗了。
垂天道上諸強神情黯然,看著收回誅仙絕劍的通天,面色複雜,彷彿敗的不是周繼君,而是自己。
“就這樣吧,先半招,剩下的半招日後再說。”
通天看了眼誅仙絕劍,反手掛回,拂開袍袖向遠處行去,只留下滿目瘡痍的長安城。
公子戰聖人,半招過後不知生死。
偃子長嘆口氣,在書卷上寫完最後一個字,爾後小心翼翼的躲到街角陰影處,目光所及,就見那些穹天君聖無不望向垂天道上第六家的棋社。
就算公子僥倖不死,可也是身負重傷,更何況他此時遠在北俱蘆洲,也就是說,已然退出長安之局,而他在垂天道上的府邸自然成為無主之物,那些梟雄英豪豈會放過……聖人出手,豈會有生機,公子應當……
臉上飄過一絲落寞悽寡,偃子緊咬下唇,雙目微紅,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如此掛念他,僅僅因為他是我偃師史記上的第一人嗎……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吧。
日暮時分,殘破的紅霞宛若蔭蘊,悠悠盪盪在長安城的殘垣斷壁間,少年苦笑著抬起頭,就見一個雄壯的男子搖搖晃晃地走向棋社,手中提著一壺酒。
“這君公子,端的是一好漢。”
移山君聖滿臉紅潮,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先前受傷的緣故。
酒水傾灑在棋社前,移山滿臉肅然,鄭重地拱了拱手,爾後踉蹌著離去。
“也罷,看在你拼死戰聖人的份上,那些仇怨日後再計較。”
嘴角浮起苦澀的笑意,袁洪長嘆一聲,爾後看了眼身旁的楊戩,目光復雜;幽幽開口問道。
“那君公子是否還活著。”
第七卷 古來征戰幾人回 第六百七十八章 落花流水何處逢(一)
楊戩沒有說話,只是掂了掂手中的三尖兩刃刀。此刀採得九天隕石,天河冰水所鍛,重逾九十九萬零九斤,本以為能擊碎世間萬物,可此時楊戩才發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