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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夢紅沉默片刻,道:“搜一搜。”
西門英睿點了點頭,俯身在那男孩身上翻衣拉袋地搜尋起來,手法純熟無比,顯然是極有經驗,但從頭到腳甚至連男孩的鞋底也搜查過一遍後,西門英睿還是臉色微變地轉頭對其他三人看了一眼,搖頭道:“沒有。”
徐夢紅目光掃過那男孩一眼,道:“剛才臨走時我也搜過那婦人身上,一樣沒有秘卷碎片的影子。如今巴家滅門,如果真有秘卷寶圖蹤跡的話,就只能落在他身上了,更何況他剛才自承知道那秘卷碎片的事。”
敖奎踏上一步,面上掠過一絲兇惡之色,道:“那還等什麼,讓我將他叫醒了,好好問出那秘卷下落就是。”
西門英睿目光一閃,似乎欲言又止,隨即身子站起,卻是緩緩退後了一步,將那男孩讓給了敖奎。敖奎也不客氣,眼看就要蹲下去用手掌摑那男孩面頰準備打醒他時,忽然聽到背後乇宗景帶了幾分疲倦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會兒。”
敖奎回頭向他看去,道:“小王,怎麼了?”
王宗景不知何時已經在地上坐了下來,仍是倚靠在土地廟中殘舊神像前的那張香案桌腳上,神色間比之剛才似乎突然疲乏了許多,像是昏昏欲睡但仍勉力支撐的樣子。只見他背靠桌腳,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那男孩有些扭曲的小小臉龐,輕聲道:“他是心志實在熬不住才再度昏睡過去的,你現在打醒他,多半便是直接將他逼瘋。”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像是腦海中有一柄難受的劍在轉動一樣,神色委頓,道:“讓他喘口氣,多睡一會兒吧。”
敖奎怔了一下,轉頭看向徐夢紅,徐夢紅面紗微動,獨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先是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男孩,又看了一眼坐在香案桌腳邊疲倦的小王,默然片刻後,道:“等他醒了再問。”
※※※
敖奎站起身子,走到土地廟的另一側自己窩成一團休息去了,西門英睿也在看了一眼眾人後,默不作聲地走開。徐夢紅則是沉吟片刻後,將那男孩抱到自己休息之地的旁邊,然後自己坐在男孩的身邊,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久違的平靜又回到了這間破舊的土地廟中,雖然遠處那片火海仍然在燃燒,但彷彿和這個雖然骯髒但寧靜的地方已經是兩個世界。
遙遠的火光發出的殘光,在土地廟裡的牆壁上不時亮堂一下,讓人看到屋角的破空還有織成的蛛網,時間在悄悄地流逝,周圍還是一片安靜。敖奎發出了熟悉的酣睡聲,徐夢紅與西門英睿也已經靠在角落,看上去一動不動。
王宗景不知何時又蜷縮在桌旁,靜靜地躺在地上,任憑地面寒涼的氣息貼在他臉頰之上卻完全不在乎。因為與此刻在他體內洶湧澎湃的那股陰寒氣息相比,地面的寒涼之氣簡直就是溫暖如春。
這些年來,他漸漸發現自己當初從那個神秘異境巨龍祭壇上取回的蒼白骨劍,其實是一件威力極強大的法寶,但同時,也是他平生所見過的最詭異的法寶。當他開始用這把蒼白骨劍殺人後,每一次的殺戳,這柄蒼白骨劍都會極詭異地從死掉的人身上抽取出一絲神秘的精氣,陰寒無比,納入他的氣脈之中,漸漸地和他本身真元靈力融為一體,反過來卻將
他原本修煉的功法漸漸帶向陰冷詭異的方向,一旦爆發,便能激發出極強大的戰力,但隨之而來的陰寒之氣遍佈全身,卻是如墜冰窖,似人沒頂於水艱於呼吸,極為痛苦。
其中滋味,實不足為外人道。但幸運的是,在王宗景身上還有另一個秘密,卻讓他撐住了這種痛苦,那便是太極玄清道。
這門青雲門自古流傳下來的無上真法,實在是神妙無比,在王宗景的身上也再一次證明了它的強大與神奇,便如眼下這般,他蜷縮在地抱成一團,微微顫抖中,雙眼開始泛起淡淡的清光後,體內的那股陰氣很快就緩和了下來,如被人輕輕安撫的妖獸,緩緩平靜。
有的時候,王宗景心裡會想,自己這副模樣,到底算是什麼呢?
他不知道,他很想問,可是他不知道能夠去問誰。
每當深夜驚醒的時候,他有時又會想起遠方那座雄偉的高山,在那山裡面,住著的是他心底願意相信的人吧。
一陣倦意襲來,他輕輕將眼底清光散去,臉色雖有幾分蒼白但神色總算回覆了一些,隨後他面無表情地向那男孩處望了一眼,看著那仍在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