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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我的第三線路一直開放著?”
“可以這樣認為。”
“但我現在是按第一線路思考、行動的呀。”
“因為第二線路已經封口。用圖來表示,結構是這樣的。”博士從衣袋掏出便箋和圓珠筆,畫了張圖遞到我手裡。
“大約是這樣。這就是你的通常狀態。中繼站A 建接輸入點1 ,中繼站B 連線輸入點2。但現在是這樣的。”
博士在另一張紙上又畫了幅圖:(圖略)
“明白嗎?中繼站B 連線第三線路,在這種情況下將中繼站A 透過自動轉換同第一線路相連。這樣,你可以用第一線路思考和行動。但這終究是一時性的,而必須儘快將中繼站B轉換到線路2 。這是因為,準確說來第三線路並非屬於你自己的。如果聽之任之,勢必產生誤差能,燒燬中繼站B ,致使永遠同第三線路連在一起,以其放電將中繼站A 拉向點②,進而燒掉那個中繼站。我本應該在此之前計測誤差能,使之完全復原。”
“本應該?”我問。
“現在已經無能為力。剛才說過,我的研究室已被那幫渾蛋毀掉,珍貴資料蕩然無存。我已無可奈何,十分抱歉。”
“如此下去,”我說,“我將永遠嵌在第三線路之中,無法復歸原位了?”
“想必是的,想必要在世界盡頭中生活。我也覺得於心不忍……”
“於心不忍?”我一陣茫然,“這可不是光於心不忍就能了結的問題吧?你說於心不忍或許未嘗不可,可我到底如何是好?事情本來是你惹起的,不是嗎?開哪家的玩笑!還沒聽說過如此惡毒的勾當!”
“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符號士會同夜鬼狼狽為奸。那幫傢伙曉得我著手幹什麼,一心把模糊系統的秘密竊為己有。而且目前‘組織’恐怕也已知道此事。對‘組織’來說,我們兩人是雙刃劍。明白麼?他們認為我和你搭檔瞞著‘組織’開始另搞名堂。對吧?並曉得符號士們正對此虎視眈眈。其實符號士們是有意讓‘組織’知道的。這樣‘組織’就會為保守機密而設法把我們除掉。不管怎麼說,我們已背叛了‘組織’。就算模糊方式一時受挫,他們也還是不想放過我們。因為你我二人是第一次模糊計劃的關鍵,一旦我們同時落入符號士之手,必然惹出一場大禍。另一方面這也正是符號士的陰謀所在。如果我們被‘組織’斬草除根,模糊計劃也就壽終正寢;假如我們脫險投奔符號士,自然正中其下懷。總之符號士一無所失。”
“一塌糊塗。”我說。闖入我房間胡作非為、割開我肚皮的到底是符號士。他們之所以大動干戈,目的就在於把“組織”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果真如此,我正好落入他們設下的圈套。“那麼說,我已經山窮水盡了?符號士和‘組織’兩面夾擊,如此下去,我這一現實存在肯定化為烏有。”
“不,你本身不會完蛋,不過進入另一世界罷了。”
“半斤八兩。”我說,“聽著,我自己也知道我這個人渺小得幾乎要用顯微鏡才看得出。過去就是這樣。看畢業相也要花好半天時間方能找到自己。我一無家室,二無朋友,馬上烏有也沒人受累沒人悲傷。這我完全清楚。不過說來你也許奇怪,我已經基本滿足於這個世界,原因倒不清楚。或許在我與我自身一分為二又相互爭執的悽慘情況下依然自得其樂也未可知,說不明白。反正我還是覺得活在這個世界心裡踏實。我是討厭世上存在的大多數東西。對方想必也討厭我,但其中也有我中意的,而且中意的就非常中意。這和對方中意不中意我沒有關係。我就是這樣生存於世的。我哪裡也不想去,也不需要死。年紀的增長固然有時令人傷感,但這不光我一個人,任何人年紀都同樣越來越大。獨角獸和圍牆也不稀罕。”
“不是圍牆,是牆壁。”博士糾正道。
“什麼都無所謂。圍牆也罷牆壁也罷,哪樣都不需要。”我說,“可以發一點火麼?我很少發火,可現在越來越難以剋制。”
“這種時候,怕也是情有可原。”老人搔著耳垂說。
“歸根結蒂,責任百分之百在你身上。我毫無責任。策劃的是你,實施的是你,把我捲進去的是你。是你在人家腦袋裡擅自編織線路,出具假委託書令我做模糊運算,讓我背叛‘組織’,使我遭受符號士的圍追迫害。把我領進莫名其妙的地下,現在又要使我進入世界盡頭。如此慘無人道的勾當聞所未聞。你就能對此無動於衷?反正請為我復原好了!”
老人‘唔’了一聲。
“人家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