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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實際上並不存在的英國文學家阿茲客卡,曾說過:“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見七次奇蹟。”
當我小的時候,我們家三兄弟最常跟媽媽去逛彰化大大小小的夜市。除了跟媽央求買點小零食吃外,我們最喜歡玩一些小遊戲,例如射飛鏢水球、撈金魚、釣烏龜、小鋼球檯、旋轉木馬等等。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套圈圈了。
套圈圈,就是花幾十塊錢買一個裝滿竹圈圈的塑膠桶,將竹圈圈朝一堆實際上並不值錢的獎品丟過去,如果套中了就可以把獎品帶回家。很多大人喜歡一次丟擲一大把竹圈圈過去,天女散花似的隨機進攻獎品,但小小年紀的我總是很珍惜握在手上的每一個小圈圈,彷彿一圈在手,希望無窮似的。
記得那是一個我月考結束後的夜晚,適逢中秋節,我們拿著自己做的燈籠在彰化市的街道里遊蕩,跟著人潮往最擁擠的地方擠去。
夜市裡人聲鼎沸,每個人都急著發出自己的聲音,猜燈謎的字謎寫在紅紙上,垂掛了兩大面牆,主持人拿著擴音器賣力地在臺上吆喝著,觀眾也很捧場的把手舉高。
孔廟附近的夜市最是熱鬧,烤香腸的微焦氣味燻得媽跟我們三兄弟食指大動,我們一人一串邊逛邊吃。對猜謎一向有腦殘嫌疑的我,只是拉著媽媽往套圈圈的小攤販上走。
“媽,我想套圈圈!拜託!”我央求。
“只有一桶喔。套了圈圈,等一下就不行撈金魚囉?”媽先說好,我猛點頭。
於是,我興奮得討了一大桶竹圈圈,開始往成堆的獎品丟。丟丟丟丟丟丟丟,結果丟個屁。直到最後三個,我連青箭口香糖或王子麵都沒有丟到。
“可惡,哪有這樣的啦!”我好氣,看著即將見底的塑膠桶。
“二哥好笨。”弟也不齒。
“我就算閉著眼睛,至少都會丟到一個。”哥不屑。
是啊,不如我就閉上眼睛吧。
我一把抓好僅剩的三個竹圈圈,閉上眼睛,一鼓作氣亂擲出去。
我才剛剛睜開眼睛,就聽見周遭的人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我,也看著……
“怎麼回事?”我不解。
順著大家的目光,我赫然發現一個年輕婦人抱著一個約莫一歲大的小女娃。小女娃的頭上不偏不倚,不折不扣,套著我剛剛丟出去的竹圈圈。
小女娃被群起的笑聲嚇著,哇哇大哭了起來,年輕婦人趕忙拍撫安慰她。
雖然小女娃很愛哭,不過既然被我套中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走吧,我的獎品。”我伸手,就要從年輕婦人的手中抱走小女娃。
這個舉動讓在場圍觀的所有人愣住,年輕婦人一時不察,竟讓我就這麼輕易地將她懷中的小女娃給抱走。小女娃哭得更大聲了,我只好將她抱得更緊。
“田田,你在做什麼!快還給人家!”媽滿臉窘迫,要我立刻放手。
“我的女兒!那是我的女兒!”年輕婦人慌張蹲下,伸出雙手便奪。
什麼跟什麼啊!這可是我千辛萬苦套中的大獎啊!
我一急,抱著小女娃拔腿就跑,逃亡在燈會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媽、哥哥、弟弟跟年輕婦人在我後面狂追,沿途大聲喝斥我“別鬧了” 、“別發神經了” 、“她不是獎品”等等一些不三不四的話。
小女娃號啕大哭,還張嘴用力咬住我的手,痛得我差點沒有反咬回去。
五分鐘後,在路人的幫忙夾擊下,大家終於從四個方向將我包圍住。我靠在賣香腸的小販前,進退無路,只好眼睜睜看著這群大人用暴力的手段搶走了我的獎品。
除了揍我,媽還掐著我的脖子向受到驚嚇的年輕婦人道歉,年輕婦人驚魂未定,沒說幾句話就抱著我的獎品逃離現場。
“明明就是我套中的!”我又哭又鬧,氣到頭髮都捲起來了。
媽一路拎著我的耳朵回家,還威脅我以後不再帶我去夜市玩套圈圈。我則揉著被小女娃狠狠咬疼的手,真是痛死我也。後來我的手上就出現一道小小的齒痕疤記,偶爾都會抽痛個一兩下。
這件事一讓我耿耿於懷,總覺得老天爺欠我一個公道,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它討,所以只好任由他一天一天欠下去。
十二年後,我開始寫小說。
十七年後,我遇到了小內。
小內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來自遙遠的、人口稀少的正妹星,小我九歲。
我們在網路留言板上認識,開始用msn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