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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杏白道:“是,多謝你老人家。”
這番話只聽得鐵中棠更是驚奇意外,冷一楓居然和黑星天等人拆夥,而且還在暗中與之對立,此乃第一件意外之事。
沈杏白又背叛了他師父,投向冷一楓,以沈杏白之精明陰險,冷一楓這方的勢力,若非己遠勝黑星天等人,沈杏白怎會投向他?
而黑星天等人有風九幽為之撐腰,力量已大是不弱,但冷一楓居然還較他們為強,此事豈非更是可怪。
鐵中棠暗奇忖道:“莫非冷一楓真的身懷什麼絕世之神功,只是平日不肯顯露……不對不對,瞧他的眼神手法,武功縱較黑、白等人較強,也強不到哪裡去,更絕對比不上風九幽,那麼沈杏白又為何要棄強投弱?……哦,是了,冷一楓背後必定也有個極厲害的人物撐腰,卻不知此人是誰?……”他心念數轉,便已將情況分析得清清楚楚,自信絕不致距離事實太遠。
車馬片刻不停,向前賓士,鐵中棠提了口氣,附在車後調息,氣達四梢,頓覺心頭一片瑩澈,身子輕如無物。
到了忘人忘我之境時,他身子更似已非附在奔行的車馬後,而似臥在柔軟的雲層中,絲毫也不覺得疲累。
車馬不停,直奔了三個多時辰,天上星辰已漸漸疏落,兩匹健馬嘴角已流出濃濃的白沫。
鐵中棠知道此刻已過了他與惡魔所約的時間,但是他為了雲錚的安全,只好將任何事都暫且拋開再說。
突聽冷一楓叱道:“停車!”車馬停住後,冷一楓又道:“沈杏白,你在這裡守住姓雲的小子,切切不可疏忽。”
沈杏白道:“你老人家只管放心就是。”
冷一楓道:“等我走後,你再拍開他的穴道,將他穩住。”
沈杏白笑道:“他醉得糊里糊塗,怎會知道被人點過穴道,弟子只要三言兩語,包管將他製得服服貼貼。”
冷一楓道:“好,你留意我煙花火號,只要煙花一起,你便帶著姓雲的趕去,不起煙花,不得下車走動。”
沈杏白道:“是!”
鐵中棠身子一縮,藏入車底,一雙足自車上踏下,穿著多耳麻鞋,打著赤足,看來甚是古怪。
這雙腳下來後,便再無別人下車,鐵中棠暗奇忖道:“莫非這就是冷一楓,怎麼如此打扮?”
他自地上拾起幾塊石子,揮手彈向馬腹,兩匹馬負痛之下,突然揚蹄長嘶,蠢動了起來。
沈杏白在車廂中問道:“怎麼回事?”
趕車的道:“這兩匹馬想是瘋了,不妨事的!”
說話間鐵中棠早已乘著這一陣驚亂一溜煙竄了出來,暗笑道:“幸好沈杏白聽話不敢下車走動,卻方便了我。”
前面一條身影,身穿短短的麻衣寬袍,頭上烏簪高譬,腳下赤足芒鞋,手裡提著個竹簍。
鐵中棠見此人竟是個道士,更是驚詫,不知是自己聽錯了人的口音,還是冷一楓已真的出家做了道士。
他不敢走得太近,遠遠綴在這道士身後,道人腳步輕健,奔行極迅,果然身手不俗。
但鐵中棠此刻己是何等內力,他雖然還未練得絕好輕功身法,但真氣執行,自然身輕,不急不緩跟在道人身後,又奔行了約莫盞茶時分,風中已傳來海濤聲,夜色中也可見到海上漁火。
海上漁人艱苦,天色未亮便出海捕魚,此時點點漁火,將一片碧海點綴得瑰麗無方,令人見之目眩神迷。
那麻衣人腳步不停,走到海邊,鐵中棠也毫不遲疑跟了過去,他知道雲錚此時絕無危險,是以放心跟來。
道人直奔一艘桅上懸有兩紅一綠三盞燈的大船,那船距離海岸還有兩丈遠近,道人提氣縱身,一躍而上。
船板輕輕一響,艙裡立刻有人道:“什麼人?”
那道人道:“冷一楓!”
鐵中棠暗道:“想不到冷一楓居然出家做了道士!”
只是換了別人,必當冷一楓因為兩個女兒都已離家出走,是以看破世情,便出家皈依了三清教下。
但鐵中棠卻深知冷一楓必非此等多情人,立刻連想到冷一楓身後撐腰的厲害人物,必是個道士,是以他才會出家。
艙門開了一線,燈火射出,冷一楓立刻閃身而入。
鐵中棠不知自己上船時能否不發聲音,是以遲疑了半晌,方自伏身掠到岸邊,靜靜調息半晌,終於飛身躍了過去。
只因他若是潛水而過,身上必會溼透,必然留下水跡,反不如一躍而上來得安全,而他躍上船舷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