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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搏鬥更不能疏忽,更奇詭可怖!
溫黛黛越看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可怖——但她想得多了,心頭竟突然有一絲靈機閃過。
這靈機實是滿大黑暗中的一絲微光,滿地亂麻中的一點頭緒,溫黛黛自然立刻便抓緊了它,再也不肯鬆手。
她極力忍住心頭的狂喜之情,將此事再三加以盤算:“他兩人所施展的功大,俱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兩人自然誰也不敢稍有疏忽,只因即使是絲尖般大小的疏忽,也足以取他性命,這點他兩人自己必定比我知道得清楚得多。在此等情況下,若是有個第三者要取他兩人性命,豈非易如反掌,我……我還等什麼?”
一念至此,她再不遲疑,便待掙扎而起。
哪知那無形無影的巨毒,卻在不知不覺中蠶食了她全身精力,此刻她用盡氣力,竟也不能站起。
但她方自有了一點生機,怎肯輕易放鬆,當下喘了口氣,再次掙扎,用盡她生命中每一份潛力。
她身子終於一寸寸的站起,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只要稍一用力,四肢便會生出種椎心刺骨的疼痛。
她咬一咬牙,拼命忍住。
她這一生中早已不知忍受過多少令她心碎腸斷的痛苦,這一點肉體的痛苦,她自然可以忍住。她只有她可以忍住。
寒夜漸逝,東方已現曙光,此刻正是一天中最最寒冷的時候,但溫黛黛額上卻已滲出了珍珠般的汗珠。
她晶瑩的牙齒咬著已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她雖然正在忍受著人類所能忍受的最大痛苦,但她身子終於已完全站起,終於已開始移動腳步。
饗毒大師與黑衣人仍然未動,誰也未曾發現到他們身畔一個柔弱的女子已開始發動對他們致命的攻擊。
溫黛黛滿心燃燒著求生的火焰,這火焰燒起她生命中全部潛能,而變為一股令人難信的力量。
這力量支援著她的身子,推動著她的腳步。
她已向前走出四步。只要再走一步,她左手便可觸及饗毒大師的左脅,她右手便可觸及那黑衣人的右脅。
只因她手掌只要觸及這兩人的身子,他兩人心神必將為之一震,而就在他們心神一震的這一剎那之間——
飧毒大師的無影毒便立將侵入黑衣人體內,而黑衣人也必定會在這同一剎那間控制住饗毒大師的心神。
那時黑衣人固將立時喪生,而饗毒大師心神既已被他控制,他死之後,饗毒大師心神無主,其後果可能比死還要可怖。
但溫黛黛這一步竟似再也無法跨出。
她此刻體內氣力實已用到最後一分,正如一人挑了千斤之擔,猶可支援,但若是再加一斤,便要跌倒。
溫黛黛這一步非但未曾跨步,身子竟也“噗”的跌倒。
她如此掙扎,如此受苦,眼見勝利之果已是垂手可得,哪知到了最後關頭,還是功敗垂成。
在這剎那之間,她心頭之悲憤與失望,實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但覺一股熱血衝上頭頂,竟也暈厥過去。
溫黛黛醒來之時,眼前已是白雲青天。
她暈厥前只道自己此番再也無法醒來,此刻醒來之後,也不信是真的,但耳畔卻已聽得有人道:“好,第一個醒的是你。”
這聲音一入溫黛黛之耳,她便已聽出是饗毒大師的,心頭不禁“通”的一跳,暗道:“苦也!”
饗毒大師竟未在那一場惡鬥中喪生,自己還是在饗毒大師掌握之中,那縱然未死,卻又和死有何兩樣?
一念至此,她但覺心灰意冷,索性又閉起眼睛。
饗毒大師道:“你既已醒轉,為何還不起來?”
溫黛黛口中雖不言,心中卻暗暗忖道:“我已被你毒得奄奄一息了,哪裡還能站起來,你裝的什麼蒜……”
忽然發覺自己頭腦清清爽爽,眼睛明明亮亮,哪裡還是先前中毒時那神智不清的模樣,心頭一喜,手足一伸,竟真的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已被搬到山坡之上,水靈光、冷青萍、易明、易挺,還有那冷一楓,四個人直挺挺躺在她身旁,也不知是生是死?
再瞧饗毒大師,正盤膝坐在一株樹下,白天裡看來,神情雖已無夜間那般詭異可怖,但面色仍是冷如秋霜。
溫黛黛又驚又奇,道:“我中的毒……”
饗毒大師道:“老僧所施之毒,老僧自可隨手而解。”
溫黛黛道:“你……你為何要救我?”
饗毒大師道:“你救了老僧,老僧自得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