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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魁偉的身軀躍在輕舟上,輕舟竟似絲毫未動。
霹靂火搖頭道:“兄弟,看來你也和我一樣,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死也改不了,被人兩句話就請下來了。”
海大少苦笑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海大少道:“她不是橫江女王蜂的大姐麼,這妞兒軟硬工夫都不錯,老夫實在也拿她沒有辦法。”
海大少嘆道:“她今日雖是蜂女之首,但昔日……唉!”
霹靂火道:“昔日怎麼了?”
霹靂火“砰”的將掌中所提之人摔在船上,雙目之中,光芒閃動,咬著牙道:“昔日她乃是俺的妻子。”
霹靂火目定口呆,訥訥道:“她……她……”
海大少仰望蒼天,緩緩道:“俺終年飄遊四海,她……唉!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還提她作什麼!”
兩人一起垂下頭去,心情俱都不堪沉悶。
這時,這輕舟的小艙中,突然又有呻吟之聲傳出。
那邊船上的花大站,亦深深吸了口氣,步入船艙,有幾個蜂女已看出情勢不妙,緊緊跟在她身後。
水靈光猶在啜泣,易冰梅、易清菊猶在焦急,那楊八妹也猶在水中搜尋,只是不時出水來換口氣。
而花大姑卻已掀簾而入。她一腳跨入船艙,船中的燈光已熄了九盞,只剩下一盞孤燈,發著悽慘的黃光。
但她目光轉處,卻看不到人影。
她不覺呆了一呆:“莫非海大少騙了我?”
思念還未轉完,突聽身後傳來一種陰惻惻、冷森森、不帶半分情感的語聲,道:“在這裡。”
花大姑大驚之下,霍然轉身。
艙門緊邊,一張巨大的紅木椅上,端坐著一條人影,身子沒有絲毫動彈,在慘悽的燈光下,看來仿如石壁魔像。
他雙手扶著椅背,寬大的長袖,兩旁垂落在地上。
他面上輪廓分明,雙眉如劍,但眼眶處卻是一片空洞,既沒有閃爍的目光,也沒有轉動的眼球。
而這張面容卻是出奇的冷靜,彷彿這人的心腸俱是寒冰。他長髮披散至雙肩,更加深了他神秘的魅力。
在他的身後,卻伶仃仃的卓立著一條女子身影,蒼白的面容,纖柔的身軀,美麗的笑容,幽忽的目光……
她正是被蜂女們自水中撈起,關在艙中的冷青萍。
就連花大姑也被驚得呆了半晌,但她立刻義故意裝作對那神秘的披髮人不加理睬的模樣,向冷青萍笑道:“妹子,你醒來了麼,身子可還舒服?”
冷青萍呆了一呆,竟未想到她還會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嘴皮動了動,但仍未說出話。
花大姑輕嘆道:“你雖不該對姐姐我如此無情,但姐姐我還是一樣關心你的,唉,你也該多加件衣衫呀!這樣溼淋淋的豈非要凍壞身子?”
她輕步走了過去,目光還是不去瞧那披髮人,口中卻輕笑道:“你看,我只顧關心你,卻忘了你這裡還有位朋友。”
她回眸一笑,接道:“說真的,你這位朋友到底是誰呀?也該給姐姐介紹才是呀!”
冷青萍訥訥道:“這位不……不是我的朋友。”
她究竟年輕,究竟心軟,不但已被花大姑說得毫無憤怒火氣,竟還將花大姑這狡黠的手段當做真心的問話。
花大姑雙目一展,彷彿甚為驚奇,道:“噢!他不是你的朋友,那麼他為何會坐在我的船艙裡?”
冷青萍輕輕搖頭,以目示意,彷彿叫她不要說了。
花大姑卻只作未見,接道:“朋友既是不請自入,不知有何貴幹,可以對我這做主人的說說麼?”
披髮人端坐不動,齒縫間冷冷吐出幾個字:“在下艾大蝠。”彷彿只要“艾天蝠”三個字,就足以代表一切。
花大姑身子果然微微一震,她還未說話,艙外已響起了尖尖的痛哭之聲,是水靈光的聲音,痛哭著道:“真的找不著麼?”
接著,是楊八妹急促而喘著氣的聲音,道:“找不著了,但……他若真的淹死了,屍身該浮起才是呀!”
又聽得水靈光慟哭道:“鐵中棠……中棠……你死得好苦……”
冷青萍面色大變,身子也劇烈的震顫起來,踉蹌後退幾步,“砰”的撞在身後的壁上。
花大姑也有些吃驚,抬目望處,頓覺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艾天蝠的身影,只有艙門垂簾,猶在不住波動。
冷青萍雙時支起身子,也飛一般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