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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丈外一條人影,立在風雨中,冷冷笑道:“罵了你又怎樣,哈哈,你只不過是個快要死的瞎子而已。”
夜色黝黯,誰也看不清此人究竟是誰?
艾天蝠全身都已激動得顫抖起來,忽然厲喝道:“你過來,我縱然要死,也要等殺了你再死!”
那人影嘿嘿笑道:“若是殺不了我又如何?”
艾天蝠怒道:“一旦殺不了你,艾某便一日不死!”雙袖突然揮起,縱身向那人影飛掠而去。
那人影大笑一聲,道:“你殺不了我的!”說到最後一字,他身形又已去遠,艾天蝠如影隨形,急追而去。
跛足童子大聲道:“大哥……大哥……”也縱身跟了過去。
海大少笑道:“那人不知是誰,倒的確高明得很,三言兩語,便將艾天蝠一條命要回來了!”
霹靂火道:“可要追去看看麼?”
海大少望著沉沉夜色,搖頭道:“追不上了,追不上了……”
溫黛黛抱起了雲錚的身子,大步向來路走去。
眾人無言的跟在她身後,心頭都只覺十分沉重。
進了村莊,到了那鐵鋪之門,車馬卻早已蹤影不見,那車伕見事不妙,也畏罪逃得無影無蹤了。
溫黛黛悽苦的面容,又為之一變,道:“這……這怎麼辦?”
武振雄道:“姑娘不如留在此間……”
青衣少女柳荷衣道:“待我先看看他的傷勢。”
溫黛黛俯著望去。懷中的人兒,雙目緊閉,面如金紙,自戶內透出的燈光下望來,幾乎已無生氣。
她只覺心頭一陣悲痛,淚珠不由自主的一連串落了下來,落到了雲錚緊閉著的雙目之上。
哪知雲錚呻吟一聲,卻張開了眼瞼。
他只覺眼前有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柳荷衣此刻正站在他面前,探視著他的傷勢。
雲錚看清了她,突然掙扎著嘶聲道:“是她……是她……她是寒楓堡的人,黛黛……快……咱們快走……”
柳荷衣那美麗而冷漠的面容,他一直未曾忘記,但他只記得這冷漠的少女乃是寒楓堡要向她逼問口供的人。
趙奇剛趕了上來,嘆道:“公子你誤會了,那日……”
但云錚身受內傷,神智已有些迷糊,只是在溫黛黛懷中掙扎著道:”好……好,寒楓堡,我和你拼了……拼了!”
他拳打足踢,似乎要掙扎著下來。
溫黛黛緊緊抱住了他,流淚道:“好,我們走,我們走……”轉過身子,向漫天風雨急奔而出。
趙奇剛跌足嘆道:“這……這……荷兒,去追……”
柳荷衣冷冷的凝望著她兩人身影消失,冷冷道:“大爹放心,他死不了的!”轉過身子,走入了房中。
海大少、霹靂火面面相覷,都不禁仰天長嘆了一聲。
沉鬱的更天已微露曙色,遠處也已有了雞啼,這風雨黃昏後的風雨之夜,已在風雨中結束。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溫黛黛懷抱著雲錚,全力狂奔。
她不時俯首下望懷中的人,又已暈迷,她第一次發現懷中這痴情的少年竟也是個人間的鐵漢。
一時之間,她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歉疚,昔日辜負了這少年的深情,又不知日後是否能夠補救。
奔行了半個時辰,東方微現曙色,但四下卻仍是淒涼黝黯,溫黛黛的氣息已漸漸粗重。
她多年養尊處優,此刻實已氣力不濟。
但她卻仍未放緩腳步,她一心只想奔回去,早些治療雲錚的傷勢,若能救得雲錚,她即使累些又有何妨。
地勢漸漸高峻、已入山區,又奔行了頓飯功夫,轉過一個山面,那山坳中,林木間,便隱隱露出了燈光。
溫黛黛長長鬆了口氣,急奔入林。
林中有棟小巧的房屋,彷彿是祠堂改建,這就是溫黛黛在倉促中覓得的藏身之地,外人確是難以發覺。
她不但有過人的機智,還有著驚人的精力。
在短短數日之間,她不但尋得此地,將此屋佈置成一個足可舒適的安身之處,還買了兩個誠實的丫環。
使她唯一遺憾的,便是那車伕……
但此刻,她穿林而入,目光轉處,卻突然發現她那輛精心購下的馬車,此刻正停在門外。
她不禁暗喜忖道:“原來是那車伕等待不及先回來了。”當下也不及喚門,縱身一躍而入。
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