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進裡面,留了個小口,我就躲在裡面抽菸,也許根本不用去想那麼多,等泡上玉真了再想也不遲。
一根菸沒有抽完,帆布就被掀了起來,玉真望著蜷曲的我,眼神裡透著疑惑,顯然對我的古怪行為很難理解。我連忙坐了起來,有點手足無措地說:“不,不,你別誤會,我不是害怕陽光,我是對未來的迷茫,我在思考……”
她笑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頭骨邊說:“肥秋,你自己出賣了自己。得了吧,和普通人害怕無邊的黑夜一樣,你就是害怕陽光,害什麼臊呢?不過,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你這個問題,想不想知道?”
當然想知道了,我期待地望著她。誰知她突然一個過肩摔把我甩出了機艙外,我的媽啊,這裡離地面起碼有四五百米!我在空中揮舞著手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右手就是一緊,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已被套上了一條繩索。
玉真把我拉上直升機,笑嘻嘻地扔了根菸給我,我點著煙連忙說:“不要玩了,四五百米,真摔下渣都沒有了!你站住,別過來!”她突然一個墊步,眼看又是一記大力側踹,我趕忙向後一閃,誰知踏了個空,身不由己又掉了出去。
還好玉真很快又把我拉了起來,這次我可不犯傻了,一屁股坐到座位上,離機艙門遠遠的,不想再搭理她了。玩可以,沒理由無緣無故玩得這麼瘋的。她笑得樂不可支,好一陣才停下來,對我眨了眨眼睛說:“日光浴很爽嘛!對不對?”
我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對啊,方才我在機艙外,渾身都在太陽底下啊,沒事,真沒事啊。
但我的開心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因為我在檢視自己有沒有被燒焦時,再次見到了自己的森然白骨。就算我不怕陽光,又如何?難道我就這麼生活在人群當中?這是不可能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儀器,對,恢復自己的身體。
不論海倫納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她,只要可以恢復自己的身體。這個念頭從沒有如此強烈過,已到了不惜代價、不惜風險的地步。我甚至覺得自己太蠢了,那天在海倫納的窩點,我本來就該按她的要求,讓那儀器測試我的DNA。她根本沒有騙我的必要啊!
我出神地想著心事,想著如何去找海倫納恢復身體,等我想起應該和玉真說這事的時候,抬頭卻見她靠在座位上又睡著了,嘴角叼著被風吹熄的半截煙。我輕輕地幫她取下菸頭,彈出艙外。
艙外遠遠地已見到那熟悉的摩天大樓。也許比起核爆前動輒一兩百層的高樓來說,二三十層建築很有點不足道,但對於我來說,與那破碎的廢墟相比,這就是文明。核爆離現在多久了?我也不太清楚了,也許一年多,也許兩三年。但映入眼簾的這城市,哪怕從幾百米的空中望下去,也能讓人感覺到人類的堅韌。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城市,我心裡浮出的盡是美好的、讚歎的詞語。我想一旦恢復了身體,我可以投入這社會里,盡我自己的一份力。儘管這想法很有點烏托邦的口吻,但真的,只有親眼見到這活生生的都市,才會讓人覺得,廢墟里那幢別墅,那汪洋裡的小船一樣的別墅,是如何的可笑,如何的不值留戀!
這裡才是人類的希望,廢墟里的確如機師所說的一樣,充滿了死氣,鬼氣森森的。我很有些激動,隨著直升機慢慢下降,我甚至可以見到馬路上人們手中的氫氣球,啊,我的頭骨有點涼,是淚在風裡舞動。
直升機震顫了一下,停在一幢大樓的樓頂天台。玉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在我身後擔心地問:“肥秋,沒事吧?”她顯然對我害怕陽光的舉止有點憂慮,可能擔心我對進入人類社會有心理障礙。
不,從核爆以後,我從來沒有這麼好、這麼舒服過。對於一個跋涉在沙漠裡喝著馬尿維生的旅人來說,有什麼比躍入清涼的溪流更爽快的?沒有,絕對沒有比這更痛快、更舒服的了!
我跳下直升機,趴在這大廈的天台上,狠狠地親吻這樓板。這是一幢完整的大樓,完整的,沒有殘破。這裡沒有變異的螞蟻,沒有帶著輻射塵的風,不用擔心殘存的輻射能區會把一切誤入者粉碎。
為何我一直堅持自己是一個人呢?看,只有人類,才能成就這麼一個都市。這裡不是一個鳥窩,這是一個都市,文明的結晶。我深信一切會好起來,也許核爆沒有想象中那麼壞,以史為鑑,人類會好起來的。
“打擾一下。”我身前有人這麼說,他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先生,我是人類聯邦安全總署特別警員湯姆,編號ICSA0056T37K,不好意思,我想我必須要求您接受安檢,因為您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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