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日夜趕路,弄得如今如此狼狽。
丁孝探手去摸她額頭,發現溫度還沒降下來,幸好正在微微出汗,問道:“身上哪裡不舒服?”
寧非虛弱地問:“我睡了一整天嗎?”
“三天。”
“難怪啊……”
“怎麼?”
“麻煩你扶我起來,我想下去。”
丁孝奇道:“下去?下去做什麼?”
“……我想解手。”
兩人一陣沉默,相對無言。這真是個既尷尬又不能不面對的生理需求,饒是寧非自己看得開,也是底氣不足。至於丁孝……僵立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寧非又道:“快點,要解出來了。”
丁孝沒曾見過這樣直言不諱的女人,不由道:“你難道不會害羞一下麼?”
寧非惱羞成怒,沉下臉無言地鄙視他。
丁孝不敢再廢話,上得車去,雙手插入她身下打橫抱了出來。
下車後找一處茅草茂密的地方將她放下,自去外面等候。
寧非出來時,身上力氣恢復了一些,不至於需要丁孝抱了,不過仍需他攙扶著回去。到火堆旁時,寧非望著烤得油汪汪的鹿,讚道:“你的手藝真不錯。”
丁孝看她精神逐漸恢復的樣子,覺得心情大好,說道:“我要是手藝很差,怎麼可能到徐府上當大廚。”
寧非近段時間胃口奇差,直到今夜得那胃糜潤了腸胃,生出了進食的慾望,抓住丁孝袖子說:“我想吃一點。”
丁孝猶豫,他聽朋友說過,重病之人不能突然大魚大肉,而只能以粥湯調養。寧非這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樣子,怎麼敢給她吃烤全鹿。猶豫中把自己的擔憂向寧非說了。
寧非道:“你是看到我哪隻腳踏進棺材裡了,棺材在哪裡呢?”
丁孝想想,果真沒見過哪個將死之人有她這樣的精神的,那些病入膏肓的都是成日憂心忡忡愁眉苦臉,像寧非這樣的都是禍害遺千年的型別。他將寧非扶回車上,從車裡取出一張獸皮和油氈到車下墊好,返身回去要將寧非抱下時,發現她靠坐在車壁上,低垂著頭,又已經睡著了。
丁孝愕然,然後失笑,仍是把人從車上抱下,在火堆旁靠自己而坐。一邊口宣佛號一邊幫她把汗溼的衣服除了換上乾爽的中衣。
山風寒冷,但是篝火把人烤得暖呼呼的,丁孝將她抱在懷裡,心中大為苦惱,這樣看也看了換也換了,以後她要是讓自己對她負責這可怎麼辦啊!想他家中養母,成天唸叨著要幫他介紹一門婚事,幸虧山上女人過於稀有而屢次未能成功,這次回去被養母發現了此間發生的尷尬事情,他八成是躲不過去了。
丁孝大呼自己可憐,想他年紀輕輕,花費大半年時間為血親報仇,現在正是走南闖北的大好年華,他都還沒有自由夠,千萬不要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綁住啊!
正糾結間,忽聽到遠近傳出什麼響動,丁孝不動聲色地將寧非抱緊了,右手將一把藥鐮牢牢握緊。那聲音來得很快,不瞬間即到四五丈開外之處。丁孝神情緊繃地站起,一隻手緊緊護著寧非,一隻手藥鐮揮出。噹啷一聲巨響,藥鐮擊打在金屬器物之上。
丁孝手中牽扯著一條精鋼鎖鏈,不待來人反應,扯回藥鐮再度擊出。灌木叢之後便傳出一個男人的慘叫之聲:“丁孝你這個怪力男!”
然後就有一個男子跌跌撞撞地跑到火光照耀的範圍裡。
丁孝道:“下次你再這樣不打招呼地靠近,就不是藥鐮招呼了。”
來人最怕他的鍋鏟伺候,忙賠笑道:“我這不是大老遠的聞到肉香才過來的嗎,連招呼都忘記打了,丁大哥莫怪啊!”邊說邊打量他懷中的寧非,臉上笑嘻嘻地道:“我們都說丁大哥怎麼大半年不見蹤影,原來是去山下擄夫人去了,哈哈,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個人是蘇希洵手下八大醫怪之一,名曰石浦,生平最大愛好就是吃,因此與丁孝走得最近。
丁孝嘆道:“你別耍貧嘴了,我大半年沒回來,家裡現在怎樣?”
石浦自顧自坐下,撕了一塊腿肉下來大快朵頤,一邊道:“還能怎樣,你娘氣得半死,等著回去被揍屁股吧。不過看在你下山是為了去擄夫人的份上,或許會轉怒為喜。”
那頭鹿不知不覺已經被烤熟,石浦幫助丁孝一起將它卸下,用獸皮裹了,一刀一刀的片吃。烤鹿腹中的紫蘇等香料被燻熱了,香氣由裡向外地透發出來,石浦簡直感動得雙目含淚,邊吃邊讚道:“丁老大,還是你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