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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眼淚一邊不停的掉,像是連氣都喘不上來了。“我這個樣子……怕是也熬不了幾天了……”
喬氏站在張憲薇後面擦淚。
張憲薇摟著貞兒,說:“大伯母,有話你就交待我吧。不管是什麼,我張憲薇應下了,就一定辦到。”
大伯母露出一個笑,“我就知道,這話別人說我都不信,唯獨你,說得出就做得到。”她招招手,“柳嫂子,把單兒幾個叫過來。”
柳嫂子點頭去了。
李顯的大伯和大伯母只有一個兒子,叫李陽,是李顯的二弟。不巧的是李陽四年前就去世了,老兩口白髮人送黑髮人。
李陽有三個兒子,最小的一個當時剛生下來還不到兩個月,到現在跟貞兒差不多大。
當時,李顯的大伯兩口擔心兒媳婦守不住,等他們兩個嚥了氣,帶著三個兒子改嫁,到那時李家的產業就送給外人了。
等李陽的孝期一過,就讓肖氏帶著嫁妝回孃家了。
大伯和大伯母兩人不想把家業送給親戚。只是三個小孫子,最大的剛十五歲,最小的才四歲,這麼小的孩子可守不住這麼一大份家產。兩人就想找個人既能替他們照看孫子,又能在孫子長大前看顧家財。
挑來選去,挑中了李顯和張憲薇夫妻兩個。
李顯在燕城早就安置下了一份家產,他也不是個貪財的人,愛惜名聲,喜歡以讀書人自居。張憲薇性格強硬,規矩又嚴,最要緊是不愛嫉妒。家裡的小妾、庶子也沒聽說她糟蹋、禍害。
他們想著,大孫子繼續去書院讀書,等守過了孝期,再去考個功名,這樣家產也能名正言順的拿回來,不怕人賴賬。
最小的孫子才四歲,正好過繼給張憲薇。孩子小,對爹孃記得都不深,張憲薇要想讓這個孩子替她養老,不會對孩子不好。
為了避免大孫子被人誤了終身前程,大伯母在大伯死前就給他定了親事,只等孝期過了就完婚。這邊的宅子留下老僕看守門戶,等大孫子成人後帶著家小搬回來,也是一家團圓。
當年,張憲薇聽到後確實動心了,對過繼到她膝下的李南非常疼愛。可是李單是個有志氣的,人是去書院了,輪休就趕四天路回來看自己弟弟,看一眼吃頓飯再連夜趕回去。對張憲薇是恭敬,就是太恭敬了,反而失了親近。
李單還把李南住在這裡的吃、喝、穿、用一筆筆算清楚了,把錢給張憲薇,連下人的月錢他都要掏。明擺著是說李南在這裡僅僅是‘借住’。
張憲薇看他們兄弟情深,也不願意非要‘搶’人家的兒子。雖然李南當時說好是過繼給她的,她也從來沒讓他改口喊‘娘’。等到李單考回功名,頭一件事就是娶妻,然後接李南迴家。
臨走前給張憲薇磕了三個響頭,說一輩子都記著她的恩情。
李顯當時也對過繼李南不太感興趣,拖著一直都沒往家譜上記名。這事就這麼完了。
柳嫂子很快帶著李單、李南和李必過來了。李單和李南是同母兄弟,李必是庶出,成年之後分了一百幾十畝地就出去單過了,連媳婦都是自己找媒婆說的。
張憲薇一眼就看到李南了,四歲的小孩子什麼都不太懂,家裡亂糟糟的,大人們只會教他‘哭吧’,‘爺爺沒有了’。
李單緊緊牽著弟弟的手,眼圈泛紅,胸膛不停起伏。他應該早就聽大伯母說起這件事了。半大的男孩子,正是滿胸意氣的年紀。他的心裡認為是弟弟為了他的前途,為了幫他保住家產,才會不得不過繼到別人家去。
張憲薇只掃了一眼,沒有表現出親近來。她雖然確實喜歡李南,但是更佩服李單這個當哥哥的。她抱著貞兒,倒是貞兒對眼前跟她一樣大的李南感興趣了。她在家裡只有張家的幾個外甥和外甥女可以陪她玩,偏偏還差著輩分。
貞兒讓張憲薇教得毫不認生,掙開孃的手就過去拉李南:“你是誰?我是貞兒。你陪我玩吧?”
李單一愣,看弟弟這幾天終於露出了笑,不由得鬆開手了。
兩個孩子也沒出去,一是他們人小,礙不了事,二是張憲薇不會讓貞兒離開她眼前。再說,大伯母看著他們兩個在屋裡玩,臉色輕鬆多了。
柳嫂子趕緊湊趣:“看大姑娘和三少爺,玩得多好啊。小孩子還是應該有個伴。”
李單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大伯母招手叫李單過來,命他跪下給張憲薇磕頭。
張憲薇不敢受,伸手去扶。但這個男孩也是個硬氣的,跪下去就是砰、砰、砰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