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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兒呢?”她問,跟著起來卸下釵環,洗去脂粉。李顯洗漱過後換了一身單衣進屋來,先走到裡間看兩個孩子,見他們都睡著了才出來。
吹了燈,兩人並頭躺下。
張憲薇剛挨著枕頭就睡著了,半夢半醒間聽到李顯交待了兩句話:
“……貞兒喜歡花,這邊院子裡也擺幾盆,金魚也養一缸。”
她翻了個身,嗯了一聲。
“……你的梳妝盒裡我放了幾張銀票,回頭去兌出來,不用往家裡的賬上記了。你留著買點什麼吧。”
……
“憲薇?”李顯探身一看,見她已經睡著了,輕嘆一聲,伸手在她的肩上緩緩撫了兩下。
早上,張憲薇起來時,李顯已經出門了。她坐在梳妝檯梳頭時在妝盒裡發現了幾張銀票,一百兩的兩張,五十兩的兩張。
“這是……”良緣在給她挽發,問道。
她把銀票放下,“跟上次東郊田莊送來的出息一起兌出來。”這是李顯給她的私房。如果是明面上送來的,都會是一箱箱的錢、銀錠。給的是銀票就是讓她私下去兌出來,不用歸到家裡的公賬上去。
“好。”良緣答應著,從妝盒中拿出一枝登梅簪給她簪上,看了看又不滿意,換了一隻對珠排釵。“東郊上次送來的出息,老爺說過要給那邊送一半過去。”
李家在燕城的城郊有幾處田莊。每一處大概有個一百幾十畝的地,僱一些當地的村民種植。除了每年官府讓種的稻米外,剩下的出息能支撐李家大半的開銷。
東郊的田莊共有三處,一處專出稻子,每年上交官府用做官糧。李家都會多出一些,當做給糧官的添頭,由得他自充腰包。
剩下的兩處種的東西除了自家吃喝外,剩下的大部分也會買到官府家人開的糧店中,餘下的一小部分買出的銀錢才會歸李家。
李顯所說的交出一半的出息給李克,說的正是賣到官府家人開的糧店中的這一部分。
這是打算把讓李克去替李家賣這個人情……
張憲薇摸著梳子。李克走出這一步,日後這燕城中看到的李家下一個的接班人就是他了。可她現在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代替他。李南年紀還小,李單的根在澠城,她沒有理由讓他再來接燕城的李家。
貞兒,又是個女孩子……
張憲薇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
“……照老爺的話去做吧。”她平靜的說。
良緣擔心的看了她一眼,點頭出去了。
吃過早飯,貞兒跟李南去找李克了。趙氏拿著賬本過來,她翻看著賬本說:“大伯的喪事是六月辦的,咱們家要守孝。從今天起,各家的應酬都減半,能隨禮的只隨禮,要避諱的就避諱。”
趙氏點頭應下,將燕城幾家大戶最近的大事說了一遍,娶妻、納妾、生子這樣的事李家就不用再往上湊了。雖然不是嫡親的眷屬,不用關起門來守喪,但是一些紅事他們都不能再沾了。
“聽戲,喝酒也要避諱。告訴老大,最近外面的事辦完了就早點回來。”張憲薇說。
“是,娘。”趙氏說,“家裡的下人是不是也要減一些?”
“家裡有多少是僱來的?”她問。
“廚房最多,有五個,只有兩個廚娘是咱們家自己的人。”趙氏假意翻了翻人名冊子,這些早在她來之前就看好了的。家中既然要守孝,使喚的人就不能太多,不然太享受了也不像樣子。守孝,就要看著哀慼。那就不能穿新衣,戴首飾,吃肉、喝酒,歡歌笑語。更不能讓一堆下人圍著侍候。
“都讓走吧。除了廚房,還有別的地方有嗎?”張憲薇問。
趙氏頓了一下才答道:“……朱姨娘那裡還有一個。前段時間,姨娘病重,只有一個丫頭不夠使,就又從外面僱了一個。”
張憲薇沉吟了一會兒說:“回頭讓人牙子來一趟,讓朱氏再挑個人買進來。要長久侍候的,還是要使家裡人用著才放心。”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主人們不能穿新衣服和紅色的衣服,下人們也不能穿鮮豔的顏色。女眷不能戴黃金、簪花。
“窗紗都是新換的,這個倒沒關係。只是朱姨娘院子裡有幾株月季,這個……”花是紅色的。
張憲薇淡淡道:“那就把花掐了吧,朱氏那邊日後再送幾株菊花去。”
趙氏都應了。等她走了,張憲薇讓人去外面給貞兒買金魚、魚缸和菊花,“多買幾株。朱姨娘屋裡也要放幾株。”
貞兒和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