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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
還好,還算清醒。
路遐哭笑不得地繼續說著:“很像我哥哥當年揹著我的感覺。那一次……也是在很黑的一個地方,我被困住了,關鍵時刻他就這麼走過來,一個人,像什麼都不能接近他,像個英雄……”
不過……也僅此一次而已。
“你哥哥……”孫正摁住自己隱隱作痛的額頭,“長什麼樣?”
路遐看了一眼前方,化驗室就快到了,目前也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東西,於是接道:“高高瘦瘦的,臉色蒼白,還有黑眼圈……”
走廊裡依然靜得可怕。黑暗中是看不見的房間和看不到的房門背後。
腦袋一旦安靜下來,對那些如同眼睛一般凝視著走廊的房門和他們背後黑暗裡隱藏的一團團未知空間的無數異想就蜂擁而至。
加之這二樓不同尋常的氣氛,更讓猜疑肆無忌憚地佔據路遐的思考空間。
他強迫自己和孫正談一些看似平常的話題,讓孫正保持最後一絲清醒,也讓自己保持最後一點兒思考能力。他回憶起路曉雲,然後和孫正繼續聊著:“其實,他像你一樣刻板,不怎麼說話……”
冷淡得好像自己只是他不小心認識的一個人,不得不每天看見的一個人……但是在某個方面真是天才。理智,又冷靜。
“所以,也像我這樣,沒有什麼朋友嗎?”這種時候的孫正似乎不經過任何思考,輕易地問了出來。
路遐噎住了。
“哼……”孫正繼續有些搖晃地走著,化驗室已經近在眼前,“路遐……”
路遐苦笑了一下,雖然很享受孫正無意識念著自己名字的感覺,但孫正明顯已經完全像醉酒一般糊塗了。
“到了,正!”路遐推開化驗室的兩扇大門,孫正似乎最後的意識就是到達化驗室,這一刻終於坐了下去。
路遐趕緊把他扶正了靠在牆邊。
化驗室外面的等候廳,應該說的就是這裡了。三五排椅子,地上鋪著一層淺色的地磚,左邊是幾個視窗,應當是取化驗單的地方。
路遐用手電筒大致掃了整個大廳一圈,隱約看到有兩三個地方都放有植物。
幾年前的吊蘭,不知醫院易主之後是不是已經被扔掉了?又或者早就已經死掉了?他沒有多少把握。
即使路曉雲能預料到他會到這裡來,也料想不到已經是這麼多年以後,連醫院也變了樣。
孫正此刻正經受著劇烈的疼痛,他說不出這種難受的感覺從何而來,只覺得眼前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重影。
路遐發現孫正已經倒在地上,像上次一樣蜷著身子。他有些手足無措,想把孫正扶起來,但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又生怕一動他會疼得更厲害。
孫正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皺著眉說:“那是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因為路遐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孫正身上,忽略了周圍細微的變化。此刻他才聽到那個聲音。那個令他們毛骨悚然的聲音。
“沙沙”,“沙沙”。
路遐把孫正拉了起來,不由分說抓緊了他的肩膀。無論那個東西將如何出現,他也不能讓孫正再消失一次。
“沙沙”,“沙沙”。
熟悉的,那個東西的聲音。
孫正動了動肩膀,忽然說:“這個聲音,好像離我們不遠……”
“沙沙”,“沙沙”。
路遐大膽地拿起手電筒,沿著四周牆壁又慢慢地掃視了一圈。地面很乾淨,淺色的地磚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沙沙”,“沙沙”。
他握緊了拳頭,拉近了孫正,囑咐他:“抓著我,不要隨便亂動。”
到底,在哪裡?
“沙沙”,“沙沙”。
孫正忽然覺得什麼東西滴在了頭上。他摸了摸腦袋,又聞了聞手。
腥味……
“路遐,頭上!”
兩個人同時抬頭。手電光照出的天花板上,有一大團血跡。血正滴滴答答地滴下來。
手電光沿著那團血跡移動,一條長長的,被什麼拖曳而過的血跡就那麼印在天花板上,向著房頂那面的盡頭延伸。
孫正和路遐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那面的盡頭也是一大團血跡,卻沒有那個東西。
聲音,好像又突然消失了。
兩個人幾乎是互相拉扯著站了起來。
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