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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頭城中,他的人緣很差。
他的人緣不佳,主要的原因,是脾氣太暴躁,動不動就罵人。
黃衣老漢第一句話就問掌櫃“有酒嗎?”店小二阿耀聞言,登時眉頭一皺。
這是酒館,門前老大一個牌匾,寫的也是一個斗大的“酒”字,同時酒館中堆滿一罈又一罈各種各類的酒,這黃衣老漢如此一問,豈不是多餘得很。
阿耀在這裡已工作了十年,老闆的脾氣怎樣,他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他幾乎已可肯定,這個黃衣老漢必然會被臭罵一頓。
但奇怪的事發生了。
酒館的老闆居然沒有發脾氣,反而笑眯眯地對黃衣老漢道:“除了毒酒之外,小號可說什麼酒都有存貨。”
黃衣老漢卻嘆了口氣。
他重重咳嗽一聲,半晌才道;“老朽想要的,正是毒酒。”
老闆愣了,繼而抱拳笑道:“老丈要買毒酒,未知有何用處?”
黃衣老漢嘆息一聲,然後才緩緩道:“老朽老了,早就不願再活在世上?”
老闆彷彿吃了一驚。
黃衣老漢又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江湖大亂,老朽本該責無旁貸,卻偏偏又無能為力,像老朽這種人,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老闆微笑著,道:“看老丈的樣子,似乎背後有人追殺。”
黃衣老漢道:“不錯!”
老闆道:“既然如此,你何必要喝毒酒?乾脆死在追殺者之手,豈不妙哉?”
黃衣老漢道:“別再嚕嚕嗦嗦,你還是把毒酒拿出來罷。”
老闆道:“這裡根本就沒有毒酒。”
黃衣老漢道:“如果沒有毒酒,何以老朽在三里之外便嗅到一股毒味?”
“毒味?”
“不錯,是毒味?”
“毒也有氣味?”
“別的也許沒有,但十三太保絕命露就有一種毒味。”
老闆不再說話了。
他忽然從櫃檯下,捧出了一罈酒。
酒罈上有一張白色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字。
這兩個字是:“十三”。
老闆緩緩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酒罈的大酒塞拔出。
酒香立刻四溢。
黃衣老漢忍不住脫口讚道:“果然好酒?”
老闆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他冷冷地道:“既然知道這是好酒,何以還不把它喝下?”
黃衣老漢朗聲一笑,大聲道:“喝,老朽當然喝……”
但他喝酒的方法很特別。
他並非用口喝,而是用一隻乾枯的手掌。
只見他雙掌一齊向酒罈推去
“波”的一聲,酒罈碎裂,瓦片四處飛散,酒液如泉水般湧出。
老闆的臉色更深沉,但卻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
他只是冷冷地說出了十三個字:
“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宰掉!”
“宰掉”這兩個字剛出口,酒館門外,酒館廚房之內,分別出現了四個人!
但他們最少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
那是他們的手指,和他們手中的劍。
他們每個人都只有八根手指,左右手的尾指都不再存在。
而他們用的劍,每一把都是三尺三寸長!
劍鋒並不是銀白色,而是紅色。
紅得發亮。
紅得就像是鮮血!
“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宰掉!”這是老闆的命令。
他的命令一向都很生效。
他的手下從來都不敢違揹他的意思。
老闆要宰掉的,不單是黃衣老漢一人,而是總共兩個。
還有另外一個,他是誰呢?他現在又在哪裡?
經過兩天兩夜的路程,鐵鳳師仍然是那麼精神奕奕。
雖然他的臉上帶著風塵之色,但他的眸子仍然和平時般明亮。
當他從稻草堆中冒出頭來的時候,但臉上的神態毫無倦色,而且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
他笑,是因為總算已達到了目的地——木頭城。
他一直都躺在騾車的稻草堆裡,如果他自己不鑽出來,別人是無法知道稻草之中居然會藏著一個人。
但奇怪,那個酒館的老闆好像早就已知道車中還有人。
鐵鳳師的唇上,仍然有一撮小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