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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小的蔣大牛,在河上討生活的。”
“啊!是蔣大哥……”
“不敢當大哥這稱呼,就叫我大牛好了。”頓了頓又道:“公子的傷很……”
“不要緊,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麼。”
“可惜小的不會醫傷,請大大得到集上,這……”
“我身邊帶得有藥!”
說著,從懷裡掏出個小瓶,倒出兩粒龍眼核大小的丸子,一粒吞下去,另一粒嚼碎了塗在傷口上,這時才看出腿肚上被箭簇劃開了兩寸長一道口,被火燒得皮焦肉翻,像小孩的黑嘴。他暗自稱慶,如果箭簇直貫腿肚,情況將更慘。
藥塗上去,一陣清涼,疼痛減輕了大半。
“大牛哥,你不是碰巧從橋下過吧?”
“不,是有人賞了小的一個金錠子,要小的這樣做的。”咧嘴笑笑又道:“一錠金子足夠小的改行做個小買賣了,這河上生涯太苦,吃不飽,穿不暖……”
“是什麼樣的人要你這樣做的?”
“小的沒見到人。”
“沒見到人?”東方白大為困惑。
“是的,小的在大石橋上流頭趁月色打漁,有人在岸邊扔了錠金子上船,吩咐小的快駛到橋下準備接人,剛到便看到火球亂飛,公子人在空中,還不及出聲招呼公子已向下墜,這麼巧正落在船上。”
東方白迷惘了,他忽然想起在鬼樹林小屋裡暗助自已脫困的神秘人,這很可能又是他的傑作,可是他為什麼這麼神秘,又為什麼要這樣做?想不透的問題,他只好暫時放棄不去想,從身邊取出錠金子道:“大牛哥,多謝你搭救,這是點小意思,略表心意,你收下,改行做營生也多點本錢。”
說著拋了過去。
“這……”大牛接在手中,張大嘴說不出話,眼鼓鼓地望著東方白。
“大牛哥,後會有期!”站起身來,躍上了岸,這一用力,痛得他一毗牙。
月已沉落,大地一片黝暗。
雞鳴早看天的旅客已經起身檢點行裝。
報曉雞已啼過兩遍。
東方白掙扎著回到店裡,一進房門便往床上倒,說起來這點皮肉之傷對他並不算什麼,主要的是傷口被火灼過,傷上加傷,再則兩日夜沒休息過,體力上當然更感不支,現在傷是其次,他急需要的是睡眠。
“大哥!”門外傳來祝彩虹的聲音。
“彩虹!”東方白精神大振:“進來吧!”
祝彩虹睡眼惺鬆,像是剛醒來的樣子,邊走邊道:“你一夜沒回來,真把人急死了,到底……呀!”
她發現了東方白燒殘的衣襬和褲腳,還有那可怕的傷口,驚叫一聲,粉靨變成了煞白,傻在床前。
東方白坐起身來。
“大哥,你……你受了傷?”
“不要緊,一點點皮肉之傷。”東方白笑了笑,心頭升起了一絲暖意,被人關切,尤其是美人,那感受的確是不同的。
“大哥,別故意說得輕鬆!”
朝前挪了一步,低頭審視了片刻,以顫抖的聲音道:“這……這像是箭傷加上火傷。”
“你怎麼知道?”東方白心中一動。
“小妹我學過療傷之術!”
“哦!”
“大哥,你躺下,小妹替你看看!”
東方白依言躺下。
祝彩虹捲起袖,露出白嫩得令人目眩的玉臂,先用柔若無骨的春蔥玉指疾點了東方白腿部的數處穴道,然後撕掉零掛的褲管,再輕撫傷處,此刻,齊膝以下被火灼傷的地方已起了潦漿水泡。她柔聲道:“大哥,痛麼?”
“不痛!”在感覺上他真的不痛了,不但不痛,而且纖指觸處有一種異感散向全身,他閉上了眼,盡情地享受這份身心俱泰的異感。
“你已經敷了藥,看來是極好的刀創藥,傷口不成問題,但對火傷沒有療效,我到房裡去拿藥來!”說著,立刻轉身出房。
東方白幾乎脫口告訴她不要離開,只是去取藥,而地竟然生出了失落的感覺。
工夫不大,祝彩虹去而復返,帶了剪刀、細布,還有藥瓶,先把藥溶在半杯茶水裡,然後以最輕柔的手法用手指醮著在火傷部位塗抹。
清涼,沁人心脾的清涼,塗完,再用細布包紮住傷口,手法純熟而利落,看來她不止學過,而且是此中高手。
“大哥,好啦,大概七天便可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