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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蘭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舉動有多麼親暱,也沒有故意推開。只是點了點頭,跟著前面帶路的跑堂夥計上了樓。
廣陵城最不缺的就是客棧,連酒肆茶館都及不上客棧的數量。歷朝歷代都是如此,京城地價貴,買不起房子的大有人在,還有許許多多外來人氏來此謀生,客棧這種一次性居住地自然是很吃香的,況且京都作為科舉考試的終點站,每年春闈上京趕考的秀才多得數不勝數,如此這般,也就成就了廣陵城客棧行業的繁榮昌盛。
司徒蘭跟著客棧夥計進門的那一刻,望著還算乾淨整潔的屋子深深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感慨萬分。從皇宮到將軍府、從京兆獄到自己家再到客棧,總覺得自己這是在千里大逃亡的節奏。短短几個月的功夫,活生生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宮女變成了滿目滄桑的亡命之徒。
想到這裡,她頗為幽怨地轉頭看了罪魁禍首一眼,此時無聲勝有聲。
沈尋被這樣詭異的目光看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揚起眉,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訕訕的走了過去,將那幾包不算太多的行李收拾的整整齊齊。也許是原先性格孤僻的時候形成的習慣,什麼東西都要擺放整齊才覺得正常,沈尋將桌子上那些亂放的東西一一擺好,又似乎想要驗證什麼,慢悠悠地走到床前坐好,仔細地思考了很久很久。
坐了半晌,那雙好看的眉毛忽然皺了起來。
司徒蘭被他這一系列的動作搞得有些發懵,看著他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條件不合你意?”
“這床很多人睡過。”沈尋嚴肅道。
廢話……客棧的床能不被很多人睡過嗎?
“所以呢,嫌棄?”司徒蘭扶了扶額,“牢裡幹稻草當地鋪都睡過來了,還在乎這些嗎?現在可不比從前錦衣玉食的日子,有地方睡就不錯了,別有肉嫌毛了。”
沈尋低著頭,模樣煞是委屈,好像完全接受不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司徒蘭從來都招架不住他這副樣子,心一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乖啦,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麼嬌生慣養的。”
“不……我只是在想,在這種很多人睡過的地方交出自己的第一次會不會太隨便了。”
“……”
他的語氣正直而又嚴肅,司徒蘭卻一副被雷劈翻了的表情。
半晌。
“蘭蘭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司徒蘭面無表情看著他,不說話。
“蘭蘭你臉這麼紅你是不是熱壞了,我幫你脫衣服吧……”
司徒蘭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說話。
半晌,房間裡砰地一聲巨響,沈尋被一腳踹下了床,接連打了好幾個滾,捂著被踹的地方一個勁喊痛,一點皇室子弟的高貴形象都沒有了。
出來的時候就比較晚,此時已經將近子夜時分了,出門之前就已經洗漱過了,倒也省了不少事。
“我數到一,你還沒睡著的話,明天別想和我說話了。”司徒蘭淡定地將被褥丟到他身上,呼地一聲吹滅了旁邊小桌上的銅臺油燈,迅速褪去外衣,自己鑽進了鋪好的一床被窩,乾乾脆脆地數道,“三、二、一。”
一字落音,沈尋已經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用被褥把自己包成了一個長條的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兩隻眼睛,還無辜地眨了兩下,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透亮。
空氣中似乎散發著溫暖的氣息,現在正是春季,又是二樓的房間,所以偶爾睡地板也不會著涼,反而容易驅走身上的火氣。知道不會出什麼問題,司徒蘭才敢這麼做的,她哪敢傷害他這半個小龍體啊。
沈尋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幾米之外司徒蘭的後背,眼睛裡委屈的快要擠出淚花了,為什麼話本里有些人這麼調戲之後佳人就會投懷送抱,自己卻落一個睡地板的下場呢?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白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身心都有些疲憊,司徒蘭很快就睡了過去,一點多餘的事情都沒有想。
直到第二天早晨醒來,初起的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她的第一反應卻是往床下看,並沒有如她意料之中的看到一個裹成粽子的長條,而是空無一人。
說是空無一人也有些過了,原本什麼也沒有放的小桌上多了幾樣小菜和兩碗清粥,看起來清淡可口,比起宮廷裡的山珍海味倒別有一番滋味,原來沈尋早就起來了,還貼心地給她準備了早飯,雖然不是他親自做的,這份心也實在難得。
外面的天氣看起來也不冷,她心情很好地穿上了交領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