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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幾分面子。
只可惜呀,多活幾日,也終究是要死的。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至於史書會怎麼寫,自然會有人去粉飾太平,也就不需要他們這些下層社會的人去操心了。獄卒伸了伸懶腰,從兩扇鐵門前走了過去,中間那一堵厚厚的牆,狠心地隔開了母子二人,空氣中沉默地能聽見遠處的腳步聲,沒有人說話,自然也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剛走了兩步,遠處忽然傳來幾分光亮,那獄卒眯著眼睛看了半晌,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地奔了過去,動作殷勤而又慌張,奔過去才發現自己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了,所幸華昌王好像心情很好,也沒有跟他計較,隨意地揮了揮手就朝前走了過去。
他的雲頭靴走在陰冷潮溼的甬道中,發出一次又一次沉悶的聲音,像是面無表情的修羅前來索命,走到某一個位置,他才停下了腳步,低著頭看了過去。
“皇嫂住的可還習慣?”
剛一聽到聲音,傅湘雲唰地抬起了頭,看向了面前那個恨之入骨的男人,卻一直沉默著,不去回答他那挑釁的話。
沈兼的鷹目直直看了過去,嘴裡的話如他的眼神一般殘忍而冷漠,虛偽之極:“若是住不慣住天牢,臣弟可以派人給你送幾床華貴的被褥來,啊……本王忘記了,皇嫂出身高貴,區區幾床被褥怎麼滿足的了你,可需要送幾個男寵來供您消遣?”
他話中帶刺,也不知道是安得什麼心。
傅湘雲怒極反笑,拂了拂袖子便從地上站了起來,隔著生硬地精鐵柵欄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華昌王本就不高,直裾的交領又驟然被人攥了起來,倒一時間失了氣勢。
“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呸!”傅湘雲昂著頭,氣勢卻絲毫不減當年,依稀還是那個傲氣逼人的當朝皇后,居於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所出口的話不敢有任何人反抗或違背。
話剛落音,隔壁的牢房隱約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聽見什麼熟悉的聲音,緊張地朝這這個方向爬了過來,焦急而又驚訝。
沈兼被人拽著領子,卻依然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冷笑道:“皇嫂的舉止實在有違禮儀,剛剛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倒叫臣弟想不通了。”
傅湘雲死死揪著他的領子,嘴裡的話愈是流暢,雙手抖得愈發厲害,“篡位!沒有關係!那不過是個虛位罷了,誰坐都是一樣。本宮現在只問你一句話,先帝是不是你害死的!他是不是你害死的!”
女子淒厲的質問聲迴盪在潮溼的甬道之中,一遍又一遍地迴響,在陰暗的天牢中顯得那樣可怖而又悽慘,隔壁牢房的瘦長黑影明顯僵了一僵,似乎也在等待著那個人的回答。
“想做個明白鬼,求我啊。”沈兼冷笑一聲揮開了她的手,不鹹不淡地答道,“人生不過如此,早走晚走都是走,本王不過提早送他上路,有何不可。你若是想他,大可以下去陪他,在本王面前鬼吼鬼叫什麼。”
傅湘雲被一掌揮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有些發懵,這個回答完全就在意料之中,之所以去求證,也只是她的執念罷了。那一瞬間她已經心如死灰,如果不是還掛念著沈尋的下落,早在華昌王領兵而入的時候,她就想一了百了了。可她不是秦惻惻,沒有那個膽量為尊嚴而死,她還有兒子,還有這世間唯一的牽掛。
隔壁牢房的黑影子動了動,突然貼著牆把手伸了過來,袖口的布料實在太過熟悉,傅湘雲愣愣地看了半晌才反應了過來,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一把抓住那隻伸過來的手,完全無法想象這曾經是高貴而驕傲的一國之母。
沈尋全身都貼在牆上,一隻手越過兩道柵欄,被母親緊緊地抱在懷裡,他沒有說話,卻試著動了動,小心翼翼地去摸她的臉,好像有些溫熱的淚水,但那熟悉的臉龐,絕對是他的母后。
看不見對方,卻能貼著牆面感受對方的溫度,彷彿又回到了出生之前,母子連心,相依相偎。
在這陰冷潮溼的地方,難得有如此溫情的畫面。
“多麼感人的一幕啊,只可惜,你們的時日都不多了。”沈兼自幼喪母,此時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冷哼了一聲便道,“把你們母子關在一起,本王還真是太過仁慈。”
傅湘雲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哭著把臉貼在兒子的掌心裡,那是她在這世間的唯一眷戀,哪怕只有最後一刻,也不願意鬆開他的手。
華昌王靜靜地看了一會,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多餘,面色尷尬地站了半晌,沒再說些什麼便轉身離去了,他本來是打算以勝利者的姿態來找找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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