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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徐大壯只得賤價變賣了一畝水田,這才給黃氏簡單地辦了喪事。
黃氏走後,這些年的虧空已經讓這個家裡一貧如洗。
徐青整日裡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家裡這般光景,哪怕是她再長得貌若天仙,沒有嫁妝也不會有好人家願意上門來提親。
眼看著徐青的年齡一天天地增加,馬上就要到及笄的歲數了,奈何徐大壯整日跟鄰里說著自己女兒終有一天會嫁為貴婦之事,弄得村裡的適婚男兒的人家都不敢“高攀”,真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徐家的境況又一日不如一日,等徐青終於願意放下身段考慮自己婚事的時候,洪村不錯的人家的男兒郎基本上都與別家的閨女下定了,剩下的一些要不就是年齡不合適,要不就是家境條件比現在徐家還要差。
徐青是怎麼也咽不下去這口氣,整日裡又哭又鬧的,最後還是徐大壯忍無可忍地颳了徐青一個耳光,徐青這才消停了下來。
徐青就這般苦熬到了十四歲。
在大齊朝,女子十四歲未嫁父母是要獲罪的。
徐大壯現下是徐家唯一的男性勞動力,若是再被關進牢裡去,徐家就更沒指望了。
被逼無奈之下,徐大壯只好託了村裡有名的花媒婆,讓她去別的村子甚至是更遠些的地方問問,看能不能給徐青說上門婚事。
這媒婆收了錢,辦事倒也利索老練。
這媒婆的行當其實賣的就是那識人的眼力,而且徐大壯家的閨女在洪村裡可是“出了名”的,徐家心裡在想些什麼她最是清楚不過。
這徐家這些年弄得不上不下的,現下又拿不出嫁妝來,卻成天還想著要把閨女嫁個好人家,著實是件為難事。
不過雖然事情是為難一些,但好在徐青不是有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蛋麼?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賣點。
這花媒婆挑來揀去的,幾日後便給徐大壯回了話。
眼下這合適的就只有兩條路。
一是把徐青嫁到鎮上的王員外家做妾,二是嫁到鹹安城郊的項家做妻。
這王員外在這京郊村落的十里八鄉還算有名,連徐大壯都聽說過他的“事蹟”。
倒不是因為王員外年紀大得足以做徐青的爺爺,而是他家有悍妻,這些年來折騰死的歌姬小妾不知凡幾,嫁進王家就跟半邊身子進了鬼門關似的。
可徐青卻依舊堅信自己必能成為豪門貴婦,雖然王員外家只能算得上是富庶的鄉紳,跟她想象中的“豪門”還有那麼點差距,但近日裡她著實受不了村裡其他姐妹們各種冷嘲熱諷的話,心中一急,竟然不介意為妾,求著徐大壯一定要把她嫁到王員外家裡,好在那些尖酸刻薄的小妮子們面前“吐氣揚眉”一番。
徐大壯這人雖然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但那骨子裡的心氣勁兒倒還是有的。
一想到自家辛辛苦苦捧在手心裡養大的閨女,如花似玉的年紀就要去陪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大的糟老頭子睡覺,徐大壯心裡活活就能給憋出口血來,再想到王員外家中“威名遠播”的正妻,更是不允許徐青往火坑裡跳。
徐大壯活了這麼些年,雖然談不上有眼力勁兒,但這所謂的大戶人家的門門道道他也聽說了不少,若徐青嫁進去是個正頭娘子的話,出了什麼事孃家人就算再不得力,也尚且能去縣衙老爺那擊鼓鳴冤告上一狀,可若是那些從偏門抬進去的妾,被正房太太尋個由頭活活整死,官府也是決計不管的——誰讓人家是妻你是妾呢?該!
徐大壯已經死了老婆,可不想自家閨女被人這般糟踐,便又尋了花媒婆,把王員外的那門親事給回了。
可現下已經火燒眉毛,里正為了徐青的婚事已經來徐家催促多次了,若還不趕緊把親事定下來,待到徐大壯獲罪,里正也定會被牽連。
徐大壯沒轍,現下只剩下項家的兒子項望山可以考慮了,便趕緊找來花媒婆仔細打聽此戶人家。
這一番打聽下來,這項家的遭遇跟徐家還真有些像。
只不過,老徐家死的是媳婦,而項家沒了的是當家的。
話說這項家之前的光景可要比徐家最好的時候還要好上不少,可後來家中突逢變故,項家當家的沒了,只剩下項寡婦帶著一個兒子過活。
好在項家的族長是個秉持公正之人,生生攔住了那些搶著要過繼項望山的項家其他房的叔伯們,讓項望山跟著自己的母親張氏過活。
明眼人心裡都清楚,那些項家的叔伯們看上的哪裡是項望山本人?想要過繼項望山只不過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