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授問。
“是。”
“結果莊子的太太果然動了心,愛上了這個陌生的帥哥?”
“呃,他又帥,又有錢,又年輕,應該是很……很吸引人的吧?……”我實在很怕說錯話,惹他發瘋。
“這樣還不夠?這個帥哥,還要假裝疾病發作,需要立刻服用熱騰騰冒著煙的人腦,才能治病。”
“故事是這樣子沒錯,”我實在不想在他面前提到“人腦”這兩個字。
“哈哈哈,餐桌上出現了人腦,還可以治病,哈哈哈……”他忽然大笑了。
唉,如果沒有人講笑話,卻有人大笑,事情就麻煩了……
*
拍電影的人,其實隨時都以講故事為樂。再怎麼誇張的故事,也能說得煞有其事。
可是,和冥客斯教授獨處一室,對著料理過的肝臟與肋骨,研究“大劈棺”的故事,還是不覺心頭盤旋一陣又一陣小小的陰風。
“大劈棺”的故事,被栽贓在莊子的頭上,顯然是市場的選擇:孔子太正經、老子太老、莊子則剛好,他又愛講些大鳥、烏龜、蝴蝶的寓言故事,走的是怪力亂神的路線。
“大劈棺”在民間很受歡迎,神秘又曖昧的在各地鄉間野臺上演。
在沒有電影的年代,“大劈棺”這戲為觀眾挑戰了禮教的禁忌,對儒家理想吐了一口痰“呸!”
*
“如果你有莊子的法術,你會不會想來這麼一下,測驗測驗你的伴侶?”他問。
“除非我賺得跟大衛魔術一樣多,我才願意躺在棺材裡,等著被斧頭劈。”
冥客斯教授笑了:“中國人是靠著世故活下來的民族,對誰都沒好處的真理,何必去亂繁亂動。不像我們老美,天真得可憐哪。”
我有點想告辭了,還有兩個同學在等我去找下禮拜拍外景的地點。
冥客斯教授這時卻開啟抽屜,拿出了一粒小東西,放在桌面。
那是一粒子彈的彈殼。
“這顆子彈,穿過了我亡妻的腦袋,嵌在我家飯廳的牆上。”他說。
餐桌上出現了這顆曾經穿過師母的頭的彈殼,我想這才是今晚的“主菜”吧,
我把動都沒動過的中國料理移開,挪出位子來供奉這顆子彈。
燭光下,這彈殼看起來並不猙獰,有點像顆蛀牙,從浪漫情史的嘴裡,拔下來的蛀牙。
“我娶她的時候,對她迷戀無比,沒有她根本活不下去,好像中了邪一樣。”冥客斯教授追思往事。我不禁想起了有關他這位亡妻,是一名“苗女”的說法。
“到了要登記結婚的時候,我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合法留在美國的資格。”
“她不是我們學校的舞蹈系老師嗎?”我問。
“她只是學生的舞蹈社團私下請來,教大家跳點東方少數民族舞蹈的舞者。她不是正式的老師。”教授搖搖頭:“但她的舞跳得真美啊。”
“教授,你很介意她是個非法移民嗎?”
“我不介意啊。”冥客斯教授停了一下:“直到我發現她原來的丈夫,仍然跟她保持著夫妻關係。”
“她已經有丈夫了?”
“也是一名中國來的舞者,很帥的。”教授說。
“所以,她跟您的婚姻?……”
“對我來說,是個婚姻。可是,對她來說,只是取得美國身分的一招騙術吧。”教授幽幽回憶:“我被她耍了,可是她也不能得逞,她要從非法移民,搖身變成合法公民,她應該去迷倒移民局局長才對,她迷倒我這樣一個教授,有什麼用?”
“那,就分開吧?”
“不,我愛她,為什麼要分開?”教授忽然生氣了,坐直起來,他瞪著我:“她是苗女,她是不讓人遺棄的!我怎麼能遺棄她?她選中了我,我必須好好陪伴她,給她一個不同的人生!”
冥客斯教授有點激動,我開始在腦中默默構思要立刻告辭的藉口。
“康永,我是心理系第一名畢業的,我要把一個身邊孤單單的女人逼得發瘋,並不是什麼難事,對吧?”
“教授,你不用告訴我這些事……”
“不,我知道你告訴大家那個劈棺材的故事,是想轉個彎告訴大家我的故事,我知道你們的民族習慣用迂迴的方式暗示一些事情,對不對?你知道是我把她逼瘋的,是哪個中國人告訴你的嗎?這件事在他們少數民族舞蹈界流傳的很廣嗎?他們還在講我的事嗎?”
“教授,我講那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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