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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到了。”老師傅撐住船蒿,停在一處石頭階梯前,兩個女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座江南小院立在岸邊,門楣上掛著一塊紅色的牌匾,用隸書寫著三個大字。
青黛堂。
女孩們走進門去,老師傅的眼神複雜起來,他在小舟內緩緩地坐下,拿出一隻紙盒子,用顫抖的手開啟,裡面竟然躺著一大把青絲長髮,用鮮紅的絲帶一圈圈纏著。看著那束頭髮,一滴濁淚落下,隱入髮絲之間,再也不見。
“青兒,我的青兒。”老師傅捧著長髮哭起來,嗚咽得像一隻受了傷的狼。
和很多江南院子一樣,青黛堂也充滿了水鄉細膩的味道,兩人剛一進門,一箇中年婦女就迎了出來,胖胖的臉上滿是諂媚的笑意:“兩位小姐,住店嗎?”
“是的,先帶我們看看房間吧。”司徒婧說,中年婦女連忙點頭,帶著兩人走進後院的廂房,她叫陳儂,是青家的媳婦,丈夫長年在外打工,青黛堂只有她和公公一起住。
院子很小,種著一棵桃樹,似乎很有些年頭了,有兩米多高,花還沒謝,一樹繁華。看到那棵樹,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它和白色漢服上的那些夾岸桃花非常相似。
房間很漂亮,各色傢俱都是古董,古色古香,兩人挑了間採光很好,可以看見桃樹的房間住下,陳儂殷勤地端茶遞水,司徒婧覺得她煩,便將她打發了出去。
微微到樹下看桃花,卻看見角落裡有一間客房,門上的漆已經斑駁,門環上掛著一把生鏽的大鎖。這裡的客人只有她們倆,其他客房都不用上鎖,為何就那一間鎖起來了呢?看樣子也不像是庫房。
她走過去,從鏤著花草魚鳥的門往裡看,心猛地跳了一下,竟然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站在屋中,背對著她,高綰著一頂髮髻,插著一根玉釵,身材非常婀娜嫵媚。
微微拼命咬著下唇不叫出來,她是誰?門不是鎖著的嗎?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微微尖叫一聲,猛地轉過身,看見一張滿是樹皮的臉,嚇得差點坐地上去。
那是一個穿著藍布中山裝的老人,衣服很乾淨,只是洗得有些發白,他看見微微的臉,竟然也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滿臉驚恐。
“老爺爺,你沒事吧?”微微連忙過去扶,卻被他猛地推開,惡狠狠地望著她,一字一頓地說,“禍害!你是個禍害!”
微微嘴角抽動了兩下,老人家,我不記得和你有仇啊?
“爸!”陳儂跑過來,不耐煩地拉住自己的公公,“你又在發什麼瘋!”
老人似乎沒看見她,抬起顫巍巍的手,指著她的臉頰,繼續咬牙切齒地說:“有這顆剋夫痣的人都是禍害!是給咱們青家帶來災難的禍害!”
剋夫痣?
微微脾氣再好也不禁大怒,她腮邊的分明是滴淚痣好不好,什麼剋夫,都是什麼年代的老古董了!
陳儂大怒,粗魯地拽著公公的胳膊:“你這個老不死的,還不快給我回廚房去幫忙!”說著便朝微微笑,“微微小姐,抱歉,我公公的精神有些問題,您多擔待。”
這下子微微倒不好說什麼了,看著她將老人拖走,心裡很不是滋味,哪有這樣對長輩的。
忽然記起了什麼,微微回過頭,再次往屋子裡望,那個白衣女人已經不見了,她皺起眉頭,拉了拉窗戶,一動不動。
她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門窗都鎖好了,那個女人是怎麼出去的?
6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甜糯的歌聲,吟唱著一首從未聽過的歌謠。微微的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
清冷的月光從窗戶外照進來,在地板上打出繁複的花紋,詭麗而妖異。歌聲隱隱約約傳來,有些像是嗚咽,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這麼晚了,是誰在唱歌?而且聽方向,似乎是那間鎖起來的房間。
她推了推身邊的司徒婧,小婧翻了下身子,又睡著了,微微急得直想罵人,這個司徒婧,每當重要時刻就要出問題!
下了床,她湊到窗邊,遠遠地看見那間鎖起來的房間點著蠟燭,光線明明滅滅。在那閃爍恍惚的燭光中,彷彿有一位女子在梳妝,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至極,像是從畫上走下的古代仕女。
那是誰?青黛?
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冷得直髮抖。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時候,燈火卻突然滅了,像是被那女子吹熄了蠟燭。微微的心也跟著一跳,咬了咬牙,開啟房門。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