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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跛腳才腳高腳低地撥下碼頭,正看到成松飛落船上,一時顧不得腳下的步級,一腳踏空,人便滾著下來,號叫連天。
船工號令趕快撐船,岸上的人才清醒過來,瘡疤頭連連叫追,眾人趕近水邊,卻見船已出了更遠,都明白追趕不及了,聰明的就都沒有下水,有人追下水中兩步,也停下了。下不下水的,此時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渡船載著成松公和婦娘遠去。
濃墨重筆地寫了這多,無非是要告訴讀者,和李姓人一樣,張姓人也不缺鐵骨男兒,熱血漢子,在不日的梅令村張、李兩姓大械鬥和日後轟轟烈烈的六陳抗日武裝鬥爭中,就有許多這樣的張姓男兒漢子參與其中。
成松從章村回來,就病了一場,因而沒有參與到梅令村的張、李兩姓大械鬥。而成松的病,連郎中也不知病理,全靠成松自己自個捱好的,睡了半個多月。
過些年,**來了,太平了,婦娘當上了婦女主任,到六陳竹龍村尋找成松,才知道成松已在一次攻擊日冦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了,婦娘回來後是哭了三天三夜。
在成松的遺物中,有一個泥捏的女娃娃,上面刻著一個“貞”字,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有那婦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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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竹山頂手榴彈驚魂
天還沒大亮,竹山頂上就炸開了。
永卓房裡被人扔入了一枚手榴彈。手榴彈擰開了蓋子,但沒拉出引線,蓋子就放在窗戶外面的窗臺上,誰都能想到手榴彈是從窗戶扔進去的,但是是什麼時候扔進來的,連永卓也不知道。永卓覺醒過來,起床要去方便,睡眼咪松,一腳踩著,圓溜溜的是個什麼東西,定神一看,險沒被嚇死。
永卓喊來茂昭婆,茂照婆一見手榴彈,便叫嚷起來。
於是茂昭來了,茂明來了,樹祥公也來了,接著越來越多的人來了。早起拾狗屎的一傳,更多人煲顧不得煲,煮顧不得煮都來了,仲瑤公來了,茂偉公來了,永柏也來了,看誰敢往樹祥公屋裡扔手榴彈。
仲瑤公和茂偉公入到永卓房裡看,又在桌下撿到一張紙條,紙條上扭扭曲曲寫著兩行字:
我乃大桂山大王敢再對我契女秀英圖謀不軌下次記得拉引線了“哄”地人們都議論開了。
“看你不怕,好學不學,學下流。”
“秀英什麼時候認大桂山大王為契爺了?”
“人家認契爺要告訴你?”
當然,不但樹祥公、仲瑤公、茂偉公他們明白,許多人也明白,那紙條只是個恐嚇,和大桂山土匪大王半點關係也沒有。昨晩,東西南北四個炮樓都沒有動靜,村中也不見狗吠,難道大桂山土匪會飛天循地不成,仲瑤公推測,這件事一定是自己村人乾的。
但又會是誰?
永卓房窗外對著一個坪子,樹祥公和仲瑤公、茂偉公三人在坪子上找了個遍,也找不到一絲半點線索,坪子還是那個坪子,生著些草,有一條被人踩得有點熟的路,草上有幾個牛腳印,路上有兩泡狗屎,其餘什麼也沒有。
“永卓對秀英無禮,會得罪什麼人了?”仲瑤公問。
“永柏和秀英最好了,要得罪就得罪永柏了。”有人告訴仲瑤公。
但誰也沒有去想是永柏做的事,因為村中鄰舍對永柏太瞭解了,永柏不會做這種下三濫行當。茂池更是拍著胸膛對仲瑤公說:“若關永柏的事,我敢擰下頭來,二哥不要往那邊兒多想,多想其他的。”
但仲瑤公也再想不到其他的了。
此事後來是不了了之,茂昭婆叮囑永卓從此不要再近磨房了,永卓果然是隻要秀英在磨房裡,屙尿也不敢向那。
而永柏知道是誰幹的,就去梁屋找元斌。
太陽已經從禾衝嶺頂上升起,山頭的天空泛著談淡的霞光,月兒還掛在西天。
十二姐正在水缸前勺水,見永柏來,就閃動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盯著永柏公,臉上笑出兩隻酒窩兒來;“今天怎的這早,吹什麼風兒了?”
“元斌呢?”永柏問,“還未起床吧!”
“昨晚說去定慶家玩,一夜就沒回來。”十二姐說,接著驚訝地問,“你不是也去嗎?”
永柏並沒有回答十二姐的話,轉身走了出來,又去戴屋定慶家。
定慶母親榮德婆在屋門口放雞,永柏問了定慶就在房裡,就徑入到定慶房。
永敏、元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