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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著她的呼吸，慢慢的，在鬆軟的感覺中，我也就有了睡意……清清的月夜，一片塘水安靜的映著我與她，我看著她裸露著的無瑕的身體。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的美都在我的眼中，似乎用眼無法看清的，我都能看清。她的美與自然的美溶在一起，融入我的感覺中來。我只是看著，在靜靜地看的之中，我不知那是我的感覺，還是我的夢境。我覺得這一生只可能有這一次的觀賞，靜靜的入心的觀賞，所有肉體的慾望都濾盡了。

帶著一點美的悲哀到無法可訴的感覺，我也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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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潭坡（11）

第二天早晨我醒得遲了點，起來的時候，還恍惚不知身在何處。我起床來，四周安靜得很，房子裡沒有人，堂屋的桌上擺著稀粥與油條，還有一副空碗筷。我走出門，吸著山坡上綠綠的氣息，聽著林中清脆的鳥叫。

看來他們早已起身出去了。我提著毛巾去塘邊洗了臉，又站起身看了一會，前面的竹林綠綠蔥蔥，地上飄著了許多灰黃的落葉，其間有一條隱隱的腳印踩出的路。那邊梅樹林的上空可見城市高樓的形體。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是城市外的村落，能見城市的背景，能吸山野的空氣。就是小城也很難吸到這綠色的氣息。

回到屋裡，吃完早飯，我倚窗看了一會。應玫與陶成回來了，說是給陶成扎針與按摩去了，就在坡後面不遠的人家，住著一箇舊時代的中醫。

“有效果麼？”

陶成說：“老中醫了，應該是很有醫術的，只是我的腿疾很不好治吧。不過現在天陰的時候，感覺裡面不是那麼涼了。”

我想問去新的地方是不是有新的醫療方面專家，但沒問。整個上午都在收拾東西，我也幫著。東西集中在堂屋裡，陶成在他的右廂房裡，收他自己的行裝，偶爾聲音提高一點說著一個故事，我們一邊聽一邊收拾著。陶成講的是一個邊寨部落的故事，說一個年輕的漢人遊玩到那裡，去趕當地的情人節，在山路上揀到一個漂亮的荷包，揀起來後發現有個異族姑娘跟著他。聰明的他立刻想到這荷包是姑娘有意扔給他的，他撿了荷包等於接受了她的約請，將要與她同度一個浪漫的夜晚。他不知怎麼對姑娘解釋，想快點離開此地，可是他走得快，那姑娘也跟得快，他走得慢，姑娘也跟得慢。後來他突然想起一個主意，一連撿了三個荷包，意想後面的姑娘肯定會爭個先後，他可以趁機脫身，但他的身後並沒有預想的動靜，迴轉身一看，四個姑娘都跟著，見他停下來，也都停下來，互相遞著水與點心，都欣賞著他身體似的笑眯眯地看著他。陶成說得有趣，我和應玫都笑了。這時，我停手來看一看應玫，她也朝我看一眼，她的眼光還是那般明澈，昨夜肉體相擁與眼下即將分離的感覺只在我心中波動著。

到中午的時候，陶成已把他的東西收拾好了，提了出來，東西在堂屋裡堆放得很整齊。簡單地吃過午飯，便有人過來，說車已來了，就在馬路口子上，幾個人提著東西，把陶成推出坡子，我幾乎不用動手，只是跟著車走。應玫在我旁邊，有時相對笑一笑。到了大路邊，一輛半新的麵包車等在那裡。他們忙著把陶成的坐椅搬上車，應玫回身招招手，車就開走了。玻璃是茶色的，我隱約地看著裡面的人影在活動著。這條馬路是鋪著碎石的土路，車輪下揚著一片塵土。

我獨自進城去。我沒坐車，只是按著一張市內交通圖，到幾個景點走馬觀花地看一下，就這麼一直走到了黃昏。坐在白鷺公園的椅子上，面對一片綠湖吃了兩塊蛋糕，看著夕陽下水面染著濃色的波紋。我曾來過南城，也曾在公園的綠湖邊坐過，那次來時，這裡很清靜的。眼前似乎多了一點新漆的遊船，多了一點服飾新潮的女孩，多了一點熱鬧。

在公園的小店買飲料時，我拿起手邊的電話，撥了鐵敏的號碼。突然在電話裡聽到我的聲音，她感覺陌生地問著我是誰。聽到我的名字，她停頓了一下。我又報了一下我的名字，並說我現在就在南城。她這才對著話筒說：你來你來。你為什麼不來呢？

她告訴我如何去找她。她不厭其煩地對我說著，該坐哪一路公交車，再轉哪一路車，下車後，往哪一個方向拐彎，看到哪一個標誌再向哪個方向拐，一直說到哪一幢大樓的門洞，再告訴我，門洞裡堆著一堆裝了舊物的紙箱子。

我按她的指點，記著兩路車的車號：３路與４７路。３路公交車有點擠，轉乘４７路的時候，車上很空，也許這路車是往城西郊去的，不在中心地帶，也許已過了下班的時間，車開得很快。城市的水泥路，曬了一天的太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