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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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病?”
她眼眨了眨,一笑,含著似地笑。她是大概沒有習慣對人說不,或者是否定詞。他想她的意思裡是說,飛飛一定對你說過的。那是帶你來的原因。
“是……婦女病……吧。”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定了的話,也帶著不自信。
她眼眸盯著他,含著讚頌,那依然是一種女人的讚頌,他看得出,那是使人愉快的讚頌,目光中並沒有驚奇的含意。一個家中如此條件的女人生了病,不去醫院,而找人到家中來,要不是醫院已無法可治,要不便是有不可為人道的疾病。
“是啊。”她說。“要檢查吧?”
她身子動了動,她的眼角忽閃地瞥過房間那邊的臥室。他的感覺中跳閃地顯出那邊的一張床來,鋼架很亮,中間也蓋著花紗,一床滿床花的床罩鋪著,白麵子上跳著大紅大紅的花朵,極奢華之至,有一種誘人的氣息。床周圍是幾幅淡墨的仕女畫。醒春的畫面。她躺倒在床上,躺在了那碎花之間,褪下下衣,如雪如綿的肌膚之間,隱入其中,有潰面如桃花綻開……
她的動作入他視覺,如同那日小姑娘王紅燕起身一般,女人的一種極自然的,沒有忸怩之態,平平常常,很隨便的舉動。那是一種女人在這方面尋找床本能所顯出的隨便,失去了她剛才極高雅的氣態。他出於習慣地抬了抬手,做了一個搖擺的動作。他的心中蕩了一下。那感覺卻依然在跳閃。他想他應該讓她做一個自貶的動作,念不正則魔生,他不知該說她還是他自己。那感覺還在他心中閃著。一時他說不下去了,他隨口而說的氣感紊亂了,他要想一想才能說出話來,這對他來說,在一個病人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他再一次地感覺到她熟悉的影形。
“怎麼……有病的呢?”他問。問出來以後,他才清楚自己和她已不是醫生和病人之間對話,而是一般男女之間的說話了。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有點鄙視的意味,是鄙視他還是她自己?他看到自己的窘境。他腦中忽閃過當年他與她對著面的情景,又跳閃著如雪如綿的柔軟,之間如桃花綻開……他深吸一口氣,覺得心臟處刺痛了一下,跳閃著的刺痛,鬆懈式的刺痛,散開來霧一般的。他覺察到他的無可奈何。幾年前,他練功到一個階段時曾有過一次這般的刺痛,他潛在中她的影形那麼真切地顯出來,那一片如雪如綿的世界都映在他影廓之前。他終於度過了那一個境地。沒想到眼下他又出現了這種感覺。而面對著這個女人,他一時竟無力去收斂自已的心感,他覺得自己在往下滑落著,他再吸一口氣,平平地吐出去。這一刻他控制著自己不要站起來,走出去。他在面對著她。這是他最後的關頭。
這以後,他聽到了她說的一段故事。她說她家裡的出差,到了南方的一個城市,住在一個很高階的賓館裡,那個賓館有名氣,住的人很多,他是接上一個的位住下的,晚上照例在浴缸裡泡了一個澡。她對他說過多次,要用淋浴。但他就喜歡泡浴,就在那次他傳染上了風流病。她說他是風流染上的病,他賭咒發誓說他說的是真的。他把那風流病又傳給了她。後來,他和她都用了藥。他的身份不便去看病,是她找了醫生配了藥給他也服用了,他的病治好了,她的病也好了。可是那以後她卻發現她的子宮裡又有了另一種病,頑病,醫生說她是那病的後遺症。她用了許多藥,還是治不好。她只有悄悄地治病,不讓他知道,她不想讓他心理有負擔。
心之門之馮曾高(12)
他知道她後來的話是不希望他提出來見一見她家裡的。她稱他為家裡的,他覺得她省略了定語。她的丈夫?她的主人??她說的故事很詳細,一個由女人說起來的事,說得那般生動,說他的心理,說自己的感覺,她也幾乎忘了他是來給她看病的,也許把他當作了一個閒談的物件。她平心靜氣地說著她家裡的說的假話。馮曾高心中浮著的是他的平常的理智,他平時給人看病總是不要別人說什麼話,只是自己自信地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最多是問人一句你懂不懂,你信不信?這時的他卻一直沒有聲息地只顧聽著,他的理智問,是她家裡的說假,抑或是她在說假?他竟是無法判斷。他判斷時,就帶著一種茫然不自信。他甚至覺得自己聽得很入迷,像聽著一個久別的熟人在說著多年的生活,多年的故事,生動的人生故事。他忘了他是來給她看病的,而只是來會一會她,聽一聽她的說話,聽一聽她說的故事。不管那是她編造的還是真實的。
望著她的臉,聽著她的話,他的印象中跳閃著模糊的影廓,新的、舊的、實的、虛的,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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