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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夾碎了,灰蓬上來,蓬得她滿臉滿頭都是。她想到也許就是昨天沒有回來燒飯,才有了他今天的報復行動。星期天聊天時,他曾經說到過,在家裡他有母親和姐妹,他從來就沒燒過飯菜,也從來沒接觸過煤爐。她本來並沒想到昨晚要餓他,她根本沒想到他吃飯的問題。她覺得有點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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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同在(12)
“別老是燒粥,燒泡飯的。城裡人有錢還是扣,清水光湯的粥有什麼吃頭。
買幾根油條去,我就喜歡吃油條。”
爐子生著了,齊雅真扇著火,煙冒上來,搖曳著,嗆得她有點咳嗽。小山子扶著門沿,嘴裡說著。他的傷腿依然環曲著。她想到剛才一刻他的腿那麼有力,真懷疑他的傷是不是裝的。現在他環著腿的模樣,似乎是他的一種習慣動作。
“進去,你進屋裡去。”她衝著他說,聲音輕輕,隨後又看了看四周。
那邊田裡有人挑著水桶擔子,吱呀吱呀的可辨。護城河在前面盡頭處,變開闊了,有兩條漁船靠向著湖間小塊蘆叢的灘心。
“我不怕,你怕什麼?你不就想有人來抓我麼?”小山子一付無所謂的樣子。她不清楚他的話中含沒含著嘲諷。他依然站著,好像還往外靠出了一點。齊雅真不由有些心煩意亂,她丟下扇子,任爐子冒著煙。她進門來,去提菜籃,
一邊輕聲說:“你別在門口站著。別在那裡。”
說著她就出門買油條去了。
這天齊雅真上班遲到了。她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時,發現一個個辦公室的門都是關著的。她想難不成她又來早了?她在辦公室坐下想了一會,聽到走廊上有上廁所的人的說話聲,這才想到星期三正是機關慣例的政治學習。她又匆匆地到會議室去。所有人的眼都盯向她。她努力地笑了一下。機關工作多少年,她還從來沒有遲到過。每次學習她都坐在中間一圈的位置上,讀檔案讀報都是她的事,她總是說的普通話,又是搞文化宣傳的,讀檔案讀報是當然的。齊雅真在門口的位置上坐下來,心神不寧地坐著。他們的眼光似乎老盯著她。她不敢去理自己的頭髮,出門的時候她整理過,但她總覺得那裡是亂的。她努力使自己靜下心來,去聽當中那個讀縣委檔案的聲音。讀了一段,聲音停下來,副書記轉身朝齊雅真笑著說:“還是你來讀吧。”
齊雅真有點吃了一驚。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驚心。她有點不自然地揚一下頭,隨後站起來,往當中去。眼看著前面,還踩到了一個人的腳。她就象一個在人群面前靦腆的步子也不自然的姑娘。他們都望著她,那麼多的眼睛,使她很想躲起來。
她坐下來讀檔案。她把一字一字的普通話咬得很準。她自己也覺得讀得抑揚頓挫的。會議室裡特別靜,沒有往常那種聽讀報的議論聲。
學習結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擺在辦公桌上的是一個準備開大會貼在牆上的條幅。她舔了筆,蘸了墨,一筆一筆地寫著。中專的時候,她的毛筆字曾參加過書法展覽。也正因為機關頭兒看中了她的字,才把她從基層調到辦公室裡來,搞文化宣傳。她知道,與她一起和在她後面進機關的人,後面都有一點家庭以及社會的背景。
齊雅真覺得自己今天的字寫得特別有力。
她不去想早晨那件事。那事在她腦中形成了一個興奮點,思維一觸及,她的心便會一哆嗦。那樣屈辱的事,她居然承受下來了。她想她應該跳到護城河裡去,她從前接受的傳統文化都是這樣表現的。但跳河的念頭只是程式化地一閃念,遠遠地飄浮著,就消逝了。她沒有了趕快趕他走的想法。對於自己,她已經承受過了,她怕他出去,無論是被抓住,還是沒被抓住,他都會把事情說出去的,這才是她恐懼的。
現在她很怕他會離開那舊房子。她希望很快到下班的時間,去看看他還在不在。思想一觸及他的形象,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她想趕開他的形象,然而他的形象卻那麼真切。他的神經質的手,他環曲著的腿,他圓圓的長著汗毛的臉,他的眼白混濁眼珠墨黑的眼,以及他一切靜的和動的,在她的身心中都湧滿了。她憑感覺感受到他的形象,憑理智感受到自己的被傷害。
和丈夫結婚了多產年,並有了孩子,她都沒有感到丈夫進入了她的身心。她是獨立的,不辱的。丈夫有外遇的事也只是在外部剌傷了她,而她用離婚維護了自己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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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同在(13)
齊雅真提前了一點下班。她到商店裡轉了一轉,猶猶疑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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