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3/4 頁)
禿頂男子渾身一顫,扶起仍在痛呼不已的獨眼漢,疾步離開酒棚。白麵年輕人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只好跟著師兄們離開了。
驛道上。
寒風凜冽,草木蕭殺。
三個人影轉眼變成了三個黑點。
酒棚中。
青衣男子沉靜如恆,茶的熱氣淡淡升騰,映得他的面龐如靈玉一般清俊。他坐在木輪椅中,好似一切紛擾都無法攪亂他寂靜的世界。
黑衣男子恭謹道:“王爺,您再多吃些。連日趕路,您的身子怕會承受不住。”
紅褐男子亦道:“是啊,後日就可以見到烈小姐了,您這樣消瘦,難道不怕烈小姐擔心嗎?”
青衣男子笑了。
那抹微笑就像是一個千山萬水跋涉的人終於可以回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家。
可是,這個微笑只有一瞬。
裔浪似乎已經發覺了她的方向,沿路來烈火弟子的蹤影隨處可見。
兩天,還有兩天的路程方能同她相遇……
青色衣衫被冬日的風吹揚著。
他的眉心輕皺。
為什麼,總有一種擔憂令他夜夜難眠,而越靠近她,這種不祥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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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武夷山依然鬱鬱蔥蔥,滿眼綠色。
山腰處一大片茂密的樟樹林,枝幹遒勁蜿蜒,細密的樹葉映著蒼藍的天空,在疾穿的風中抖動。
林中光線很暗。
樹葉枝丫將陽光遮蔽得如同傍晚時分。
林中異常的寂靜。
沒有飛鳥的聲音,沒有走獸的聲音,只有樹葉細細吹動,只有風在林中穿梭。
林中有一棵巨大的樟樹,自根部生出六根粗壯的枝幹。其中一根高聳入雲的樹椏上,似乎懸吊著一個修長的事物。
仔細看去——
那,竟然是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女人!
她的雙手雙腳被緊緊捆綁著,眼睛閉得很緊,五官溫婉清秀。她面容蒼白,嘴唇乾裂翹皮,呼吸已然虛弱得若有若無。她的身子像是痛苦至極,可是卻沒有一絲呻吟。
她被這樣吊在樹上已經三天,水米未進。
她心中很清楚,在那些人眼裡,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個餌。
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
黑翼在陰暗的樹影中彷彿一個幽靈。
“或許,她並不知道你綁了她的丫鬟。”
黑紗翻舞。
如煙如霧的黑紗繚繞一個體態絕美的女子。女子的雙眸美麗無比,卻好像洶湧的黃泉,充滿刻骨的恨意。她的面容被黑紗遮住,但想來,那應該是一張美豔如花的臉龐吧。
“哼,”黑紗女子冷笑,“我已經放出了風聲,她一定可以知道。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曉得薰衣在我手中,烈如歌也一定知道。”
黑翼看她一眼:
“你以為她會來嗎?”只是為了救一個婢女,踏入明知的陷阱,世上哪裡有這樣愚蠢的人。
黑紗女子眼神陰狠:“如果她不來,再過兩個時辰,薰衣就會死得很慘。”
黑翼的身子微微一顫。
黑紗女子忽然仰天大笑:“哈哈,烈如歌啊烈如歌,何需到處尋覓你的蹤跡,只要一個丫鬟就能讓你乖乖現身!哈哈哈哈……”
笑聲在茂密幽暗的樟樹林裡迴繞,陰柔得如毒蛇一般。
薰衣的雙腕早已滲出斑斑血絲,她的面色慘白如紙,嘴唇亦煞白煞白。
她被懸吊在空中,彷彿一個被抽走了所有生命的紙偶。
時間在樹葉的細響中流逝著……
素青棉簾的馬車疾馳在山路,馬蹄奔騰如風,馬身上已經有了密密的一層汗。
山間的風將車簾吹揚起來。
“還有兩個時辰。”
恭謹的聲音自顛簸的車廂中傳出。
清俊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收得很緊,指骨有些青白,幾聲壓抑的咳嗽逸出單薄的胸口,青色的衣衫隨著輕咳震動起來。
他倚坐在馬車的窗邊,神態有些微的憔悴,卻依然清遠如玉。握起碳筆,他在紙張上寫道:
“再快些。”
“是。”玄璜應著,撩開車簾,對駕車的赤璋道,“王爺吩咐,速度再加快些。”
“是!”
赤璋用衣袖拭去滿臉汗水,用力揮出鞭子,吆喝著汗血寶馬跑出所有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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