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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每年一次各家家主共聚一堂,商討大事的時候,也是各家青年才俊互較高下,一別長短之時。
這種時候,我常常是閉門不出的。因為秦家少主這個尷尬而又擺脫不了的身份,更因為自己的平庸無能,我知道一旦踏出這個院子,一不小心就會沾上無盡的麻煩。何況我既已打定主意要走,便萬萬容不得半點差錯。
奈何,你不去找麻煩,卻不代表麻煩不上門找你。
“你是秦家的人嗎?”我抬起頭,望進一雙明亮如星子般略帶好奇的眼眸時,心裡是滿滿的無奈。為什麼自己端坐家中不亂跑,喝個茶,看本書都會有麻煩找上門呢?一般人看到一間外表蕭瑟破落的院子都不會想再看一眼,怎麼這個人就偏偏那麼好興致推門進來呢?
“你是秦家的人嗎?”那聲音不死心地再度響起,無奈地放下書,伸了伸懶腰,要不是輕盈去幫我打點出走的事宜,我此刻一定會掉頭就走,把麻煩扔給她。
“是啊,不過我是比較不受重視的,所以住在這裡。”為了避免他糾纏不休,乾脆連下一個問題的答案都回答好了。那人似乎對我的回答怔了怔,隨即浮起一絲同情之色。這回輪到我好奇了,看這人的打扮,分明是生長在富貴人家的公子,說不定就是那些後起之秀中的某一個,這樣的人不是最應該嫌貧鄙娼笑落魄的麼?何況我既無權也無勢,更沒什麼值得他假惺惺的。再細細一打量,長眉修目,面容俊朗,嘴角總是微微向上翹,整個人都沐浴在如陽光般的氣息中,令人心生溫暖。這個人,似乎和我以前所見的,有些不同呢。心下對他生出一絲好感,卻對他的同情感到好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你叫什麼名字?”“問別人的姓名前應該先報上自家姓名吧?”我再擺上一個茶杯,斟上一壺茶,既來之,則以客待之。他笑了起來,髮絲在陽光下飛揚,似乎也散發著陽光的味道。“君融陽,我的名字。”大步踏了過來,在我身旁坐下。果然,君家第二代中的第一高手,現任君家少主,如果沒有意外,下任君家家主的位子就是他的了。我不常出門不代表我無知。
“驚鴻。”“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剛剛的瀟灑不知跑哪去了,那模樣逗笑了我,配上平日不修邊幅的長髮,想來此刻更像個瘋子。“秦驚鴻,我的名字。”料想他的反應定是一笑而過,雖然我是秦家少主,這個名字對於秦家來說卻是恥辱,試想沒有哪個家族會把自己不成材的子弟宣揚,惟恐天下不知,何況我還不是一般的弟子。卻不料他深深凝眸,半晌無語,久久才以喟嘆似的語氣輕輕道:“初見無心,再見驚鴻。”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聽見這句話,那以後,還有兩個人,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當時我只覺莫名,什麼什麼,我知道自己長相平庸,無甚出奇,但也不用說什麼“再見驚鴻”,難道看一個人還有第一次看不美,第二次看就美的道理?真是亂七八糟,狗屁不通。有些不悅,還是把茶杯遞了過去。“我雖然是秦家的人,卻也無權無勢,你不必如此捧我。”他聞言又是一怔,又笑著搖搖頭,接過茶杯,細細啜了一口,不由讚道:“好茶!昔聞皎然和尚‘素瓷雪色縹沫香,何以諸仙瓊蕊漿’,今日一品此茗,方知古人誠不欺我。”這一番話倒說得我心有得意,對於十幾年來親自採茶、製茶的我來說,自己的作品當然是知道的,這“伽機”,放眼天下,還找不出第二個品種能與之相比的。
以後幾日,君融陽常常藉著飲茶之名跑來找我。我神色如昔,心底卻不由有些著急,機會就在這幾天,被他這麼糾纏下去,我何年何月才走得了?幸好,我盼著救星,救星便來了。
“融陽,你怎麼會在這裡?”帶著一絲鄙夷的聲音傳來,正在對弈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我是因為武功不行所以沒發覺,怎麼連君融陽這樣的高手也好象一副驚覺的樣子?軟衾緩帶,長身玉立,如果不是臉上那股倨傲太明顯,倒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咦?這個人好眼熟。
“千寒,你怎麼來了?”君融陽站起來,迎向來人。我恍然,原來是我的二堂哥,秦千寒。秦千寒眼睛瞟過四處,撇撇嘴,勾起一抹輕蔑的笑:“融陽,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認識了我的堂弟——秦家少主了。”十幾年下來,聽慣冷嘲熱諷的我當然不會把這種小小的惡意放在眼裡。倒是君融陽的反應讓我很好奇,是先恍然大悟後鄙夷呢,還是一味地同情下去?可是他眼睛裡除了開始有點訝異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愧是君家少主。他轉過頭,朝著秦千寒:“千寒,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秦千寒又是一撇嘴:“要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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