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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巴掌拍不響,又不是別人強迫,這兩姐妹立身不正也是原由,尤氏心中早就恨透了兩個繼母帶來的妹妹,自然不肯為尤二姐張目,只是一味低泣。賈珍咬了咬牙,狠下心來,“都是孫兒糊塗的過錯,現今她們姐妹也大了,岳父早逝,自然是由孫兒為她們做主。二姐再不能耽擱花期,府裡賴升家的乾兒子也是出息的,就配給二姐吧。”
賈母冷笑,仿若已知賈珍私心,淡淡道,“你親小姨子,倒配給奴才,叫外人知道,豈不是我們賈家的刻薄了親戚!你這個實在想頭兒怕是委屈了你媳婦、小姨子呢。”
賈珍自己抽了個嘴巴,疊聲道,“是,是,孫兒狹隘。這就著人張羅著去給二姐說親,讓蓉兒他娘給置辦份嫁妝,定薄不了她,三日內出嫁。”
“花枝巷的房子早些收了罷。”賈母厲色道,“你也是當家作主的爺們兒,自小認得字識得書,也知道孝期不檢是什麼罪過!御史一個本子上去,傾族之禍就在眼前!祖宗傳下的基業,都在你手裡了!”
老人的嗓音中蘊著一股子陰寒狠厲,饒是賈珍胡鬧慣了的,也禁不住心尖兒驚顫,連連叩頭認罪。責退賈珍,賈母看了尤氏一眼,尤氏淚眼模糊,賈母指了指身邊的紅木六角凳,尤氏坐穩了,賈母方道,“若真是想把妹妹給你兄弟,何必偷偷摸摸的?你來跟我說,我是會不允還是鳳丫頭不能相容怎的?”
“你既然默許你妹妹在外頭,想必也是想你那妹妹進賈家門的。”賈母看了鴛鴦一眼,鴛鴦抱著個綠皮兒包袱到尤氏跟前,賈母指了指包袱說,“不過,你妹妹的品性我也聽了些去,不大合式。這裡有五百兩銀子,給她置份嫁妝,忘了花枝巷的事兒吧,找個老實人好生過日子,比什麼都強。要是在外頭胡言亂語的拖累了府裡,你這三品誥命也就到頭兒了。”
尤氏泣道,“孫媳對不起老祖宗,沒臉見老祖母。”
賈母揮揮手,尤氏起身行了一禮,抱著銀子下去了。賈母疲憊的閉上眼睛,想起闔家男人,東府賈珍賈蓉品性已見;自己兩個兒子,知子莫若母,賈母比別人更清楚,賈政在工部員外郎的位子上混了二十幾年,方得了外任,也不知好賴。孫輩賈璉只是捐了功名,只得看賈寶玉的了。
想到賈寶玉,賈母方打起幾分精神,賈寶玉是個有來歷的,以後定是有出息。
賈寶玉自搬出園子,日日受賈母、王夫人的教導,要他好生習文唸書。賈寶玉哪裡受得了這些,仍偷空便往園子裡找姐妹們玩耍說笑。
探春惜春都在李紈處說話,簾櫳一響,賈寶玉進來笑道,“今兒你們怎麼沒去老太太那裡?”
探春惜春皆起身迎了一回賈寶玉,李紈笑問寶玉,“早去過了,鴛鴦說老太太身子不好,我們也就沒進去打擾她老人家休息。你怎麼有空兒了,不是去學裡唸書麼?”
“讀書有什麼要緊,都好幾天沒見大嫂子、三妹妹、四妹妹了,妹妹們在忙什麼呢?四妹妹的畫兒可畫好了?”
惜春一身素衫,精緻的小臉兒上平靜無波,語氣都是淡淡地,“什麼畫兒,我早不動那個了,不過有空抄幾頁經,聽妙玉說上半日因果罷。”
李紈隔窗瞅著外頭的天時,早上還是大晴天,晌午就開始發陰,問寶玉道,“你這樣出來,怎麼倒穿了薄料披風,到底是深秋,天也涼了。瞧著這個天,下雪都不一定呢。麝月向來周到的,如今也這樣著三不著兩了?凍著你可是如何好?你出來可有人跟著?”
寶玉捧著素雲端來的熱茶暖手,笑道,“大嫂子這裡又不冷。昨兒個北靜王府下的帖子,我早上去了北靜王府了,沒去學裡,回來時順道往園子裡看看姐妹們。”
探春笑道,“這就是了,聽說二哥哥除了去宗學,便是在房裡日日苦讀,我們都不敢去打擾二哥哥用功,否則豈不耽誤了二哥哥來年蟾宮折桂?”
寶玉瞎聲嘆氣,“如今老爺年晚都要傳我過去考問,”又轉顏笑道,“倒也不怕了,老爺不日就要動身赴任,到時我來找妹妹兒們玩笑就便宜了。”
探春聞言勸道,“二哥哥,唸書可是積年之功,人都學十年寒窗,像二哥哥三日打漁兩日曬網怎麼行呢。之前林表弟在咱家住著時,聽林姐姐說都是五更即起唸書,到晚上用過晚飯都還要再寫會兒字呢。如今林表弟中了探花兒,也不枉林表弟苦讀多年。姑媽姑丈泉下猶能含笑,林表弟現在朝中為官,得聖上器重,誰不誇林表弟有出息能幹呢。二哥哥通透過人,稍一用功,就比世人都強的。待日後二哥哥中了進士,老爺太太老太太,連我們這些兄弟姐妹闔府上下誰不為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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